“这道西湖醋鱼上得恰好,朕本日才想着,这时节吃鱼适合。”
天子也感觉有些奇特,不过也没多想,一起舒舒畅服走入蒹葭宫,便瞥见惠嫔穿戴素雅,跪在宫门等待本身。
德贵侧身避开了惠嫔的礼,笑着道,“娘娘蕙质兰心,便是没有主子的矫饰,也定能欢愉帝心。”
天子可贵兴趣高,没计算这些细节,只让宫人传膳。
“备在小厨房,陛下正同娘娘说得欢畅,莫要坏了陛下兴趣。”
德贵在一旁奉养,待天子用完膳,才开口道,“本日夜色不佳,似有雷霆之声,主子去传步撵......”
四下无旁人,惠嫔才向德贵俯身伸谢,“多谢公公派人提示,才让本宫不至失礼。”
路过蒹葭湖,青色的芦苇丛扫荡,一起行来,可贵此处因临水而有几分风凉之气,让天子不知不觉脚步都松快了几分。
天子来蒹葭宫,想着是散心之举,便是徒步而来,闻声德贵的话,挥了挥手,“不必了,本日过夜蒹葭宫。”
只是姜询的童年,天子参与的实在未几,翻来覆去,也拿不出几件说得上的事。
有了德贵的禁止,天子同惠嫔聊得纵情,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发觉将过晚膳时候。
他现在垂垂年长,后宫便来得少了,要么是去娴贵妃处,要么是去祥妃处。
“这凉茶不错。”
因为靠湖泊而得名,寄意倒是很好,但位置偏僻,常常是不得宠的宫嫔所住。
娴贵妃从入宫便盛宠不衰,天然不会像惠嫔这般跪迎天子,多数是撒娇似的施礼,便挽着天子的胳膊说谈笑笑。
天子所言,是四皇子姜询的一段童年旧事,他只模糊记得,某年隆冬,太医来报,说四皇子被蛇咬中,以后仿佛也没甚么大碍,他也只是让身边人去看了一回。
许是饿了,又许是常日用膳太多珍羞美馔,见着这些平淡菜肴,天子反而胃口大开,乃至比常日多用了一碗粥。
天子动了要来蒹葭宫的心机,德贵便派了亲信提早来蒹葭宫通传,特地叮嘱,晚膳备上一道西湖醋鱼。
德贵陪在天子身边,看了一眼蒹葭湖,状似偶然的提了一嘴。
现在只住了惠嫔一人,从她生下四皇子被封嫔位后,便一向住在此处,多年来,少见帝颜。
德贵耳听八方,发觉有宫人送膳而入,悄声上前禁止。
惠嫔闻言,只是笑笑,没有凑趣去夸耀这茶的滋味,也没有讨赏卖好,只是给天子又续了一杯。
到这时候,惠嫔才主动牵起话头,提及了姜询幼时的玩皮,另有他对天子的渴念之情,对太子的崇拜之意。
看了一眼天气,模糊有电光闪过,天子来此清楚是功德,德贵却微微叹了口气。
“本日欢愉,只怕明日娘娘便要受些罪了。”
很快,蒹葭宫的宫人就端来了晚膳,菜品不算多,多数是清爽口味,多素少荤腥,沾荤腥的根基都摆在了天子那一面。
蒹葭宫,是后宫中数不清的宫殿里,离天子所居的养心殿,最偏僻的一处。
“起来吧。”天子看了一眼惠嫔,没有伸手去扶,而是当真地打量了她一眼。
“陛下,此处临湖,蚊虫倒少,真是可贵。”
“你倒是故意了。”天子随口赞成了一句,俄然想起来甚么似的,笑了笑,“但是老四被蛇咬过后,你才栽种的?”
惠嫔闻言,起家替天子布菜,将鱼刺细细地摘了,放入天子碗中,“小厨房的厨子,风俗了臣妾的口味,过分平淡,还望陛下包涵。”
“如陛下所言,湖边多生蚊虫,臣妾怕蛇虫鼠蚁扰人,让人寻了避蛇虫的植株栽种,还算有些功效。”天子不开口,惠嫔便不主动说话,天子开口,她便一五一十的答复,也毫未几言。
祥妃么,性子倒是和婉,只是和婉得有些没脾气,每回接驾都有些诚惶诚恐,现在有了身孕才被免了大礼,也老是怯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