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从钟家粮铺库房搜出来的这一袋米,底子不是我们钟家采购出售的货色。”
“今春的寒灾,让衢州一带的货色难以运出,这一季钟家粮铺都没有从衢州进货,售卖的只要南边出产的米,两种米形状不一,极易辩白。”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首,“另有这位老者详细的死因,本公带了仵作,不如再验上一验。”
“大人请看,这发霉的米短而圆,较着是衢州一带特产的珍珠米,而这一把米长而细,是产自青州一带的胭脂米。”
“既然此案不决,我钟家的掌柜伴计也算不获咎人,能够让他们先略作歇息吧?”
“不知这衙门中的仵作,为何断言死者是中毒而亡?不若大人将那名仵作叫来,和本公带来的仵作劈面对证一番。”
京兆尹见局势已然节制不住,揣动手站在一旁,偷偷朝着师爷使了个眼色。
“你说有人抓了你的家人,那你现在翻供便不担忧你家人的安危了吗?”
京兆尹躬身赔笑,发起道,“不若我们先临时休堂,等那仵作赶来了,再持续审案。”
“国公所言极是,只是那仵作住在京郊,本日刚巧没有当值,一来一回唤他来要费些时候。”
京兆尹被这一变故弄得焦头烂额,忍不住一脸阴翳地盯着东来。
“恰好,我此番前来,也带了我们钟家粮铺售卖的粮食。”
赵国公悄悄点头,表示仵作暂退一旁,而后冷眼看向京兆尹。
东来一开口,便对此前的供状翻脸不认,还撸起袖子,暴露了较着被鞭挞过的伤痕。
京兆尹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难堪一笑。
“竟然另有如此隐情?到底是谁关键钟家?”
师爷会心,佯称要如厕,从公堂上悄悄抽身拜别,从衙门的后门而出,急仓促地赶去搬救兵。
“有劳。”
容晚玉径直走向散落在地上的粮食,蹲了下去,抓了一把在手中,细心地打量了一番。
待衙役关上门后,容晚玉提出了一个要求。
钟家这件案子内幕如何,京兆尹本身再清楚不过,他现在没法究查背后办此事的人如何如此多的忽略,最要紧的,还是在公堂上让此案盖棺定论。
一进了包厢,容晚玉便对伴计东来道,“此番委曲你了。”
这番话,明里暗里的全然是威胁,但京兆尹也顾不得更多了。
刚才一向没有开口的东来,俄然悲嚎一声,扑倒在容晚玉脚边。
“小人若不认罪画押,他们就一向打小人,钟家没有毒粮,那袋粮食是他们让我偷偷搬出来的!”
赵国公拿着圣旨听审,京兆尹便不得不将刚才已经鉴定的案情再复述一遍。
他让人将本身的座椅搬到一旁,就这么站着,缓慢地将刚才产生的统统又说了一遍。
京兆尹给了容晚玉这个便利,又聘请她和国公两人一道用午膳。
“此案由京兆尹审理,天然以大人的意义为准。”
“大人说,这袋粮食是从我们钟家粮铺库房搜出来的?”
“国公,衙门里的仵作已经历过了,依下官看,就没有再多此一举的需求了吧。”
容晚玉淡然一笑,仿佛不觉得然。
赵国公不急不忙地开口,打断了京兆尹对东来的施压。
赵国公不置可否,将决定权交给了容晚玉,“县主觉得如何?”
“大人容禀,我有疑点相告。”容晚玉朝着京兆尹拱了拱手,打断了他的话。
“可这伴计已经认罪画押......你说,钟家粮铺内是否在售卖毒粮?”
赵国公婉拒了京兆尹的美意,和容晚玉一道临时分开了衙门。
辩白完两种大米,容晚玉不急不忙地又拿出了一本钟家粮铺记录采购货色的册子,递给京兆尹。
只要东来认罪,便是他说背后有人教唆,那也是另一桩案子了,毒粮必须是由钟家售卖乃至害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