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想着走傍门省税的人户也不再少数。
容晚玉听到这话,想起容府那一叠厚厚的地契,另有统统主子的卖身契,福诚意灵,“既不过官府,那岂不是这些流民连个正大光亮的身份也没有,仆人家也能够不消交纳奴税?”
“风雪有停时,路再难,不也是人走出来的?”
咽下嘴里的肉干,迟不归才娓娓道来,“他们不是浅显的耕户,多数是流户。”
见容晚玉面色有异,迟不归停下了诘问,微微感喟一声,伸手将容晚玉搭在肩上的披帛提起,重新裹住了她的头。
迟不归假装百无聊赖的模样,在不大的屋子里走来走去,行至一处,俄然感觉有异,悄悄扒开地上的陈旧草席,暴露了半角木板,仿佛是一个地窖。
“家里实在没甚么拿得脱手的,妹子和小哥别嫌弃,姑息着用些。”她局促地搓着衣角,热忱地号召着两人。
迟不归将方才的发明一一申明,“每逢天灾天灾,流浪失所者浩繁,官府虽会牵引部分流民另居他地,但老是难以照顾全面。这些无家可归无田可依的流民,多数会被大户人家收用,只是和普通的主子分歧,这些流民的身契是不会过官府的门路的。”
未几时,妇人端来了午餐,四碗熬得看不出用料的糊糊,出别的再无其他,看着实在没甚么食欲。
妇人面色有些难堪,不过还是欠了欠身没说甚么,分开屋子去了灶房。
不过她没透暴露来,捧着碗硬是喝下了一大口,猝不及防的粗糙感顺着嗓子缓缓下落,勉强咽下去,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贰心中有了考虑,坐在凳子上不再来回走动。
高门大户看着富庶豪阔,实则开消也比平凡人家更加昂扬,但只要运营好财产,祖上积业也不会让后辈坐吃山空,除非出了败家子。
迟不归一向没说话,无声地打量着这间局促的农舍。
因容束在户部任职的原因,容晚玉多少也体味一些关于税收的事。
屋外垂垂起了风雪,迟不归的声音和着北风凛冽,更加说得容晚玉心头寒凉。
面黄肌瘦的妇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又一脸感激地对着容晚玉拜了拜,“多谢女人美意,我们费事人家请不起大夫,要不是女人你,当家的这腿就完了。”
迟不归手上不空,踌躇半晌,咬住肉干,将一整根接了畴昔,含混道,“我不饿,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