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军大败硕国军队的动静,早在天子特地命人鼓吹之下,传遍了澧朝的大江南北。
“殿下需知,民气所向才为君之所往。”
他看着齐鸣竹的眼睛,眼中饱含等候和信赖。
“殿下,你感觉,车外百姓的喝彩声如何?”
齐鸣竹并不笨拙,二十多年来不过是因为听了太多恭维阿谀之词,才变得娇纵傲慢。
如果能再从澧朝身上咬下几块肥肉下来,那更是锦上添花。
毕竟出征前,钟家还被太子泼了脏水,固然在表妹的策划下委曲得以洗清,但对钟家的名誉到底有些影响。
听着车窗外热烈的声响,齐鸣竹环臂靠在软垫上,自嘲一笑,“如果此时本殿下骑着马,只怕已经被扔了一身的烂菜叶子了吧?”
一起上,齐鸣竹和迟不归聊了很多为君之道,一个是至心请教,另一个也是倾慕相教。
并且钟无歧和钟衍舟两叔侄,此前并未担当钟家家风,因从商还被诟病颇多,当初看好他们叔侄的人也是少数。
说齐鸣竹是澧朝和硕国又起战事的祸首祸首也不为过,但在暗藏硕国近一年的迟不归看来,这场战事并不但仅因为齐鸣竹的私心。
是以他们能够不吝本钱的和澧朝对抗,便是惨胜,对于金戈亚部族而言,也是能在北域一家独大的好成果。
因齐鸣竹和北域的临时缔盟,迟不归对于北域现在的景象也有大抵的体味。
迟不归安静地回望齐鸣竹,倏然一笑,“殿下生长了很多。我所言皆发自肺腑,不过也确有不想两国百姓再陷烽火骚动的私心。”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硕国天子对于此前硕国输给澧朝一向耿耿于怀。
迟不归俄然问了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题目。
迟不归坐在一侧,本来闭目养神的他,闻声齐鸣竹的话后渐渐展开了双眼。
想起北域和澧朝还未停歇的战事,迟不归便紧紧蹙起了眉头。
人之所为,常常因起所求,齐鸣竹对民气所向有渴求,今后成为君王后行事,便不会过分不吝。
客岁的万寿节期间,齐鸣竹发觉了北域和澧朝之间的龃龉,急于在父皇面前建功的他,不想错过这个可贵的机遇,用心派人帮手北域使臣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