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的目光还是落在身形蕉萃的太子妃身上,果不其然,很快便有宫人将她带来的经文接过。
那封奏折的内容,是加封惠嫔为贵妃,竟是越了一阶,直接给了皇后之下的位份,和娴贵妃平起平坐。
“陛下,谨慎烫。”惠嫔奉侍天子用完一碗,细心地用帕子给他擦洁净嘴。
天子坐在椅子上,背后安排了好几个柔韧的靠垫,以支撑他稳坐而不吃力量。
后宫中就没有不通风的墙,不过几个时候,娴贵妃对惠嫔大发雷霆的动静,便不胫而走。
“过不了多久,询儿就该班师回朝了。平阳送回的信里,没少夸他,朕想着,不如到时候来个喜上加喜,让你们母子同乐。”
可谁知,老四竟然在镇北军中安然无恙,现在还打了败仗,不日便要回京受赏。
过后,得知两人闹了不镇静的天子,乃至替惠嫔出了头,罚了娴贵妃半年的俸禄,还让她闭门思过。
明面上太子妃确切没被禁足,之前不敢分开东宫,也是怕再给太子惹费事。
“爱妃的技术越来越好了,每回喝到爱妃亲手做的汤,朕感觉比吃了灵丹灵药还要舒心。”
德贵闻言,也投去一眼,只见常日再矜贵不过的太子妃,打扮得连御前服侍的宫女都不如,不但一身素衣,头上也只用了一根木钗绾发。
惠嫔从外而入,在门口取下披风,缓了缓身上的寒气,才从宫女手中接过食盒,笑着朝天子走去。
天子看着宠辱不惊,和顺贤惠的惠嫔,更加对劲,拿起晾干的奏折,递给她看。
见是惠嫔来,天子立即将笔搁到一旁,近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过了惠嫔从食盒里取出的热汤。
“后宫中另有一名娴贵妃,何来最高贵之说呢?”
德贵听出了惠嫔的言外之意,抬高声音意有所指。
娴贵妃善妒后宫中大家皆知,加上迩来惠嫔受宠,她对惠嫔发难也在道理当中。
户部尚书容束,以天子之令,将太子翅膀狠狠拾掇了一番,曾经阵容浩大的太子一党,已经是不成气候了。
德贵受命,将惠嫔送了出来,到了外头,才笑着向惠嫔道贺。
“陛下肯收下经文,便证明对太子另有一份慈爱......”
“恭喜娘娘,不日便可得贵妃之位,成为后宫中最高贵之人了。”
这些日子,他一向沉湎在门客部属的吹嘘当中寻欢作乐,等候着田首辅承诺他的好动静。
“你为朕生了这么好的儿子,便是大功一件。”
天子伸手悄悄拍了拍惠嫔的手,言语中不乏赞美和宠嬖。
现在带着太子誊写的一份份经文往天子跟前送,不过是想唤起天子的慈父之心,想要求得一条活路。
两人正说着话,惠嫔忽见一个穿戴简素至极的女子渐渐朝着御书房走去,不由很多看了几眼。
“陛下但是调侃臣妾,臣妾的技术再好也比不得御厨,想来是陛下宽仁,哄臣妾的吧。”
待太子妃冷静分开后,惠嫔才收回目光,和德贵告别,“好久未去拜见贵妃娘娘了,就反面公公多聊了。”
惠嫔不动声色地将汤碗和勺子全数支出食盒中,连给天子掠过嘴的手帕也一并放了出来,然后表示贴身宫女拿走食盒。
看着眼含体贴和担忧的儿子,娴贵妃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您说得是,不过待四殿下返来,娘娘也可得偿所愿了。”
天子伸手将惠嫔扶起,紧握住她的手,“也不满是因为询儿建功,你对朕无微不至的体贴,朕也是看在眼里的。”
惠嫔虽再度得宠,但却不像娴贵妃普通恃宠而骄,连那些想登门奉迎的妃嫔都拒了,一门心机放在了奉养天子身上。
“那是太子妃吧?倒难为她一片痴心。”
“诺儿,你父皇从未因别的女人如此苛责于我,都怪惠嫔阿谁贱人,另有她生的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