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屋内堕入沉寂,萧姨娘方才还扬起的嘴角刹时凝在脸上,起家立即喊了一句,“不可!”
容晚玉没理萧姨娘,复述一遍进言,“祖母,我们都是一家人,孙女此举,不为别的,只为了父亲的名声思虑。您也晓得,朝中有御史,就盼着抓官员的错处,这是分身其美之策呀。”
提及小姨,容晚玉深深望了容束一眼,“父亲觉得,祖母此番上京,当真只是为了同父亲团聚过年?”
容晚玉抱着行哥儿说话不便,轻手重脚地交给了于嬷嬷,对着容束俯身道:“父亲这话可错怪女儿了,女儿故意想为我们家出一份心力,但祖母......是长辈,女儿总不能逾了祖母的意义。”
固然有部分被萧姨娘已经贪作公用,但母亲留下管束财产的管事们很有本领,留下的还是大头,这才是她和行哥儿今后立品的本钱。
听了半肚子闲话,终究比及正题。
“本日父亲和长辈都在,有话,晚玉便一次性说明白。当初我母亲嫁入容府,带了很多嫁奁,这些嫁奁依母亲遗言,一半于我做陪嫁,一半予行哥儿。”
他不是贪财之人,亡妻的嫁奁他没如何过问过,听容晚玉言之有理,也适应了她的要求。
此前她管着家,一向想着将母亲的嫁奁安闲府财产里剥离出来。
等容束回了京,按端方筹办起和钟宜湘的婚事,邻近婚事前,就等来了被祖母劝服的萧姨娘。
“可儿子从没想过要娶表妹!”容束也非常委曲,他寒窗苦读十年,总算熬出了头,眼看另有一段好的姻缘,却被母亲如此指责。
抱着行哥儿脚程慢,还没走远,身后容束就追了上来。
见容束仿佛另有话要说,祖母又拉过萧姨娘的手,“固然你这容府的端方大,但楚楚到底是我自幼看着长大的,她身份不便不能管家,帮衬娘一二总不逾矩。有楚楚帮手,我也不会太劳累。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她这么多年管家,天然晓得,容府的根柢薄,能让她捞那么多油水,靠得就是嫡妻的那份丰富嫁奁,容晚玉的话的确是要挖她的肉。
祖母眼神不好,手倒是快,拽住一把钥匙,硬是将连续串都扯了过来,宝贝似的放在怀里。
容束还记得萧姨娘之前管家的各种忽略,不过又想起自家老娘那守财的本领,对此倒也临时姑息了。
拍了拍容晚玉的肩膀,“算了,等过了年,迎娶宜沛入府,便有来由让母亲放手了。”
话才说完,身后的于嬷嬷已经捧出了一堆钥匙,送到了主位的小几上。
“娘能将你跟你大哥,一把屎一把尿得豢养长大,还不能替你管好一个家?"祖母笑着拍了拍容束的手,“你大哥如此买卖做得红火,我也算放心了,多在都城留一段光阴,也使得。”
容束还没开口,容晚玉已经站了起来,向父亲和祖母俯身道:“祖母是长辈,是我们容府最尊敬之人,掌家自是该当,女儿情愿交出这管家之权。”
既管公又管私难以分开,这回祖母之愿反而歪打正着,她乐呵呵地将容府的烂摊子甩给祖母和萧姨娘,本身空得好好运营一番母亲留下的财产。
本身要娶侯府嫡女,礼节上天然少不了让母亲做主,他仓促回籍,迎来得倒是母亲劈脸盖脸的叱骂。
“萧姨娘管家有方,如此孙女也算放心了。”容晚玉抬抬手,秋扇和丹桂又抱了一堆账册来。
祖母眸子子一转,本也舍不得那份嫁奁,不过想想那钟氏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本身儿子现在如此出息,容府的钱怎会薄于她的嫁奁。
“这事,急不得。”祖母缓下心神,脑筋也复苏了很多,“你先回京结婚,你表妹那边我来想体例。对亲家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能长途跋涉,便不观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