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本身仿佛更加疏离客气的容晚玉，姜询心中无法一叹，略动了脱手指，到底没有亲手将人扶起来。
宫人们拿着礼部备好的东西，各自去了无嗣的妃嫔寓所。
荣嫔微微一笑，伸手被宫女扶了起来，还能轻松地调侃一句，“让陛下身边的大寺人来送本宫，倒也是面子了。”
以是他即位后，要如何收伏民气，使群臣昂首，还是一个让他非常头疼的题目。
“殿下这几日都没如何进食，还是用些吧。”
说完这句嘱托之词，荣嫔松开手，几步上前，站在了德贵的面前。
“永宁郡主进言，殿下已应允，拔除旧例，无嗣妃嫔不再殉葬，改成带发修行，替先帝祈福。”
“后宫妃嫔浩繁，有缘得子嗣的是少数。那些无嗣的妃嫔，多数出身世家，若殿下能开先例，拔除嫔妃殉葬的旧俗，定能博得世家的好感。”
除了奉告平阳以及惠嫔的，她还附上了完成此事对姜询的好处。
本来，容晚玉也没想着这件事能太顺利，现在想出这个折中的体例，起码能够护住那些妃嫔的性命。
虽说是夫是君，但如此便要让一个女子为其赴死，的确是......荒唐至极。
惠嫔见平阳利索的行动，如有所思，上前悄悄按住姜询的肩膀，只欣喜了一句。
“殉葬可免，但那些无嗣的妃嫔需带发修行，常伴青灯古佛，觉得父皇诵经祈福，如何？”
容晚玉本就是有事相求，天然不会说甚么，俄然的拥抱和带着密切的称呼，让她也发觉到了甚么，没有过量的安抚之词，只要淡淡的节哀二字。
荣嫔闻言一愣，完整没有反应过来，“普寿寺，那不是女子削发之地......我，我不消殉葬了？”
“是，不但您，另有其他无嗣妃嫔，也是普通。”
这是德贵第二个到的妃嫔处，对荣嫔的反应涓滴不惊奇，只是尽量平和地传达动静。
宫女快步入内，在她耳边轻声通传。
荣嫔瞥见了宫女通红的眼眶，但德贵已经端着东西出去了，她也没有机遇再安抚旁人了。
放那些无嗣妃嫔一条活路，换来她们背后的世家的向好的态度，固然不至于直接博得世家的支撑，但也算以小广博了。
只是这件事，要变动也不能操之过急，还得缓缓图之，才不会遭到保守一派的倔强反对。
并没有荣嫔觉得的毒酒或者白绫，只是一套尼姑穿的布衣。
也因资格够深，她早明白本日等候她的是甚么，非常平静地让宫女服侍着，沐浴换衣了一番。
荣嫔固然因家属势大，得了嫔位，但脾气冷酷，不讨天子欢心，这么多年，天子就没来过她们宫里几次。
姜询思忖半晌，想出了一个折中的体例，不管是因为这件事是容晚玉开口要求，还是对他今后持政有好处，他都没有回绝的来由。
“宅心仁厚的是你，起来吧。”
她的时候掐的很准，方才在心中和父母道别后，便闻声了宫人入殿的声音。
她乃至在心底为荣嫔抱不平，入宫这么多年，有娴贵妃的光芒，其他妃嫔的日子并不好过。
贴身宫女是荣嫔从家中带来的陪嫁，和荣嫔豪情深厚，闻言不由得鼻头一酸，可她身份寒微，便是故意也有力。
“询儿，灵堂不是说话的处所，我们不如到偏殿去。”
太子和二皇子一党，固然伤筋动骨，但水至清则无鱼，姜询不成能赶尽扑灭，让澧朝的上层成为一个空壳。
“你姑母说得没错，走吧，你也去偏殿歇歇。”
德贵茂发嫔施礼后，见她的面色，心中了悟，忙伸手将那托盘上的布揭开，暴露了内里的东西。
母亲安稳的声音让姜询本来起伏不定的心归落到了远处，他看了一眼平阳，然后伸手抹了把脸，仿佛刚才的行动只是一时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