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阳道:“章学士是官家侍从近臣,你到王府宣诏,我定为你通传便是,不过团练那边章学士需本身分辩。”
章越回到堂上,几位内宦皆焦心肠问道:“章学士如何了?”
章越在赵宗实床榻旁的锦凳坐下道:“官家中书非常惦记太尉的病情,并托我宣慰,不知太尉现在可否下床?”
通禀以后,章越进入阁房。
高滚滚在帘后听了不由笑道:“章学士真会说话。”
半晌后章越被引至阁房在一道垂帘前站定,章越在外,一名女子在内道:“帘外但是章学士?”
“当然。”
如此我不是又与前面十八个使者普通无功而返,白来一趟了么?
赵宗实道:“不错,吾命人誊写下来雕刻在此屏风上,并以尊岳的话来自束。”
“你这是逼我啊!”
打铁要趁热,这是章越与司马光学的。章越转头对内宦们道:“还不快备轿,迎团练入宫!”
章越见周孟阳一副可惜的模样,章越低声道:“周记室又岂是羡钱之人,若团练为皇子,记室便是潜邸旧臣,今后出息不成限量啊。”
帘后的高滚滚悠悠然道了一句:“团练现在病胡涂了,我是如何劝也劝不得。不过我心底稀有,之前司马学士与章学士劝陛下立储之事,我一辈子都记得。”
章越看向周孟阳,周孟阳拉章越到一旁道:“我也曾如此问太尉,太尉言非敢徼福,以避祸也。”
章越道:“太尉不肯入宫如果为避祸,但现在官家已有立太尉为皇子,进而为储君之意,天下臣民大家皆知。若太尉本日坚辞不拜,今后官家另择别人,太尉又能燕安无患否?”
章越再细心看宋英宗这容色,之前还觉得是思虑太重,现在看来倒似得了的癔症人差未几。
章越不由对一旁的周孟阳道:“团练如何病至如此?真非虚言啊!”
“听周记室说章学士方才言中,宫中似有另择别人之意,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赵宗实身后的王府记室周孟阳却向章越慎重一揖。
章越道:“但是太尉另有甚么话要说?”
却见一名三十有许的男人,躺在床榻上,身上半盖着被子。
却见团练赵宗实急仓促地披着衣裳而出,见了章越急道:“章学士亏蚀团练一贯恭敬于你,你竟然如此逼迫于我,于心何忍啊!”
章越心底暗喜,面上道:“鄙人惶恐。”
章越道:“官家早知太尉贤,参以天人之助,连发德音,有十八疏在前。为何太尉坚拒如此啊?”
章越等人等了一刻钟,果见王府里确切一点动静也没有,合法世人要打道回宫时。
赵宗实道:“章学士你是官家侍从之臣,我也不瞒你,我下床无碍,只是……只是……德不配位,不敢承此重托啊。”
章越道:“太尉此举,下官佩服之至,亦为家岳欢畅。”
几位内宦长叹短叹了一番。
几位内宦皆是点头摊手道:“看来又是没法了,本日白走一趟。”
章越道:“还请县君禀明团练,鄙人在外室等待。”
周孟阳淡淡隧道:“我是一心为了团练好,哪是攀龙附凤之人,章学士看错我了。”
前面的使者都怕获咎将来的储君,只敢好声好气地的说好话陪着笑容,但章越不搞这一套,你再不入宫,我真要骂你了。
周孟阳长叹了口气,至于病榻上的男人缓缓展开眼睛问道:“是状元公来了吗?”
周孟阳急得顿足道:“章学士且慢走,我将此事禀给县君。”
高滚滚闻言不由惊呼道:“章学士安敢如此?”
见赵宗真相感不佳,周孟阳欲劝章越临时辞职,章越走到赵宗实面前道:“既是太尉不肯去那下官唯有照实禀给官家中书,不过下官有一句肺腑之言,还请太尉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