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见裴陵竟敢抵挡,不由悄悄纳罕,一个个交头接耳,窃保私语起来。
‘末将在!’
那股溃军远远掠过裴陵地点的这片灌丛,并未涓滴逗留,敏捷望南边而逃,吃紧如丧家之犬,底子无人重视这荒漠中有埋伏!
‘戚大人,便是撤离,也是您带人撤离,末将殿后,你乃国之栋梁,务必惜身,再图剿贼!’
裴陵更加鄙弃世人,冷哼一声,回身欲走。
“裴陵,此番若成,你为首功;若败,鬼域路上且等本官半步,解缆!”
周仓挠了挠头,点了点头,瓮声道:“也好,让他多耗损一些!”
“大人,机不成失!”
“统领,监军?”裴陵一愣,旋即恍然,本身竟还是这队黄巾军的统领,而刀下的恶汉,该是上边派来的监军!
周仓闻言一愣,微喜道:“大哥,这才是正理。”
恶汉转眼成刀下之囚,不由肝胆俱裂,双股颤抖。
‘死尸’干哑的吼了两声,缓缓坐了起来,这…竟是个活人!
就在这时,远方俄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杀不得啊!”“统领三思!”“擅杀监军,必逃不了严惩!”
这支黄巾雄师固然人数浩繁,倒是乱乱哄哄,不成阵形,论本质怕是还比不上前边逃窜的溃军!
“周仓!?”裴陵肩膀生疼,心中倒是一惊,这铁塔班配的黑莽汉竟是周仓!?
火线不远处,董卓军前锋马队冲势不敢稍减,轰然踏入黄巾军阻截军队,两辆钢铁战车悍然碰撞于一处,接锋处顿时血肉横飞,人吼马嘶!
当然,这便是当代战役与当代战役最本质的辨别,数量决定成败!
裴陵用脚踩住恶汉头颅,噌一声拔出朴刀,又将充满鲜血的刀头从地上尸首身上擦拭两下,冷哼道:“辱吾,必戮!”
但好景不长,此股黄巾军不但人数浩繁,且作战悍勇,火线兵卒见拒马阵已透,竟俯身于地,强拦拽马腿,以血肉之躯堪堪将董卓军马队胶葛住!
声音未散,自溃兵逃出之处,铺天盖地黄色的涌入视线,阵容浩大的黄巾兵士紧随而至,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绝顶!
那死尸竟悚然间收回凄厉的呼啸,将这只略显笨拙的秃鹫吓了一个趔趄,扑棱棱的拍打着翅膀,转眼飞远!
此军便如死神卫队,阴狠生冷,令民气生惧意。黑骑军内竖有两杆更夸大的巨旗,一书‘天公将军’,另一为‘大贤能师’!
地上那恶汉此时也缓过神来,色厉内荏道:“人公将军但是老子的妻舅,你敢动我,哈哈哈,老子借你个狗胆…呃啊!”
是夜,裴陵趁倭寇尽力攻城,携四百敢死之士力毙倭寇首级,烧毁后勤粮草,终被包抄,力战而死,四百懦夫全军尽墨!
‘大人此言差矣,他孺子明求仁得仁,死无所憾,末将亦是大明甲士,该当为国尽忠,又岂能临阵惜身!’
二人正胡扯,自方才声起之处,一身形魁伟之人自坡后策马疾走而出,紧随厥后有马队数百,还稀有之不清的步兵落于十丈以后!
黑周仓一拍大腿,烦躁道:“坏了,汉军来了,大哥,快!快趴下!”
周仓见裴陵敏捷,反而一愣,他滚了两圈,停在裴陵身侧,挠头瓮声道:“大哥…你之前不是教俺,刚而能忍么!”
…………
一条黑影突然袭来,裴陵正六神无主,哪能发觉?
‘啪!’
午后的荒漠空寂而安好,暖阳温暖,大地苍茫,无垠的坡峦凹凸起伏。
“大哥…俺…你…你怎的…”那黑壮汉一愣,眼神旋即暗淡下来,讷讷道:“且…且忍一忍…”
“好!现在吾只剩亲兵两百,再于城中遴选敢死懦夫二百,合共四百都交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