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旅途北风更甚，一张口就感受唇舌都要冻僵，一起无话，东返的前几天非常顺利，跟着龙耶干芒东绕西绕，竟然真的没碰上先零羌。他们到达了四个部落，将归义羌侯之印一一送了出去，却不提任何要求。
先零羌虽成心回到湟水，但四十多年前的惨败，族中白叟还记得，参与过那场战役的杨玉亦未曾健忘，以是先零羌频频摸索金城郡，却一向没踏出聚众反叛，围攻郡县的那一步。
他们回程的路走的是高原，氛围淡薄，哪怕董通国长年行走羌中也有些喘不过气来。山坡上星星点点残留着几天前下的积雪，回过甚能看到被冻住的鲜水海，空中满盈着淡淡雾，那冰竟然是蓝色的。
护羌校尉长史董通国怀里有五枚小巧的金印，这是朝廷的授予，一旦接管，就意味着成了大汉的外藩，被归入了朝贡体系。
元凤六年已经到了尾巴尖，腊月下旬，冰天雪地的青海湖畔，一行人顶着如刀子般割脸的北风跋涉。
现在父亲已战死在保卫部落的战役中，族人四周流落，成了先零羌和汉人的仆从。
董通国紧随厥后，死死跟着龙耶干芒，在湟中，不识途径与死无异。现在回过甚，侍从尽失，可他好歹脱身了，西安侯让本身所持的节杖无恙，怀里那最后一枚羊钮归义羌侯印也在。
说着龙耶干芒下了马，要搀扶董通国上去。
“跑！”
“不错，汉人最恨人杀其使者，当年龟兹国只杀了几个吏士，就惨遭灭国，大豪切勿再有游移，汉人不封你为羌王，大单于封！”
他第一个调转马头，对世人大喊：
已来羌中两个月，频频鼓动先零叛汉的匈奴使者从暗影中走了出来，倒是任弘的老熟人，昔日的僮仆都尉醍醐阿达。
董通国抬开端，远处龙耶干芒打头带路。这个被护羌校尉赎为自在身的羌人始终沉默地实施着职责，他晓得哪个山谷中会有羌人堆积，晓得哪几个小豪和杨玉、犹非有冲突，他也恨这两人入骨。
独一值得担忧的是，先零羌在面对四周是敌的环境下，不敢反叛了。
……
倒是他的侄儿，正值丁壮的犹非跃跃欲试，感觉这是一个绝妙的契机。
以是在歇息时，龙耶干芒孤傲地蹲在一边吹羌笛时，董通国会走畴昔给他一壶烘烫的酒和烤熟的肉，固然这猎物也是龙耶干芒猎到的。
但现在帮汉人做的事，有助于本身对先零羌复仇。
罕开羌首级非常欢畅，先零羌的咄咄逼人确切让他担忧，只是前任护羌校尉脆弱，投奔汉朝的龙耶羌被灭都没放一个屁。
“究竟是谁杀了汉使？”
“幸亏有这羌人带路，不然这些山路小道，统统舆图上都找不到。”
但他面对董通国的示好，却只摇了点头：“不记得了。”
但赐赉分歧地区归义侯的印形制是分歧的：给匈奴乌桓降者的印为马钮，西域城郭小邦的印为驼钮，东夷君长的印为蛇钮，给氐羌和西南夷的印为羊钮，篆书阴文：“汉归义羌侯”。
“龙耶干芒。”
“只要先零打击金城，大单于和右部将一同出兵，共同敦煌以南的狼何，夹攻河西。先零只需求在河湟拖住汉军三个月，大单于便能踏平河西，让那片地盘，重新变成羌胡的牧场！”
“三年前，你与汝父来过令居县拜见前任护羌校尉，然后送了护羌校尉府世人礼品，给我的是熊皮。”
半今后，龙耶干芒才与跑散的使团吏卒们汇合，在世人问他可见到董长史时，龙耶干芒矢口否定。
“我说了要活捉，汝等怎带返来了一具尸身！”
罕开羌大豪与汉人打过交道，晓得汉之强大，手里恭敬地捧着金印，扣问董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