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任侍郎确切是喜好贸易繁华,或许不会像其他汉官一样,讨厌卑贱我们。”
而城外还专门设置了客舍,供来往使团商贾居住,固然要价不菲,鄯善王更宣称,已经在汉官任侍郎调停下,和婼羌的去胡来王达成盟誓,两邦同为大汉臣属,不相互攻伐,婼羌也不再掳掠鄯善国境内的商队。
问清楚来的人是“史伯刀”后,任弘一拊掌。
但史伯刀更在乎的倒是另一件事:鄯善国收取的过盘费,竟然降了整整一半!
“等了他们数月,可算是来了!”
想到这,任弘瞥了一脸衰弱的陶少孺一眼,此人是有些才学的,但就是过分好色,总管不住下半身。
当然,这股民风,只是敷裕不足钱,且闲着没事干的贵族在瞎折腾,还未刮到布衣百姓那儿去。亦有很多老派保守的贵族对峙传统,冷眼旁观。
要放畴昔,粟特人来到扦泥,都要被土里土气的楼兰人猎奇地盯着围观,可此次,倒是粟特人惊奇地看着扦泥城里的新气象。
作为南道大国的于阗,天然是看不上鄯善王这类丢弃传统的做法,感觉不伦不类。
跟着楼兰鄯善的生长,迟早会有应用笔墨的需求。
任弘晓得,傅介子的目光,始终望着西方,他的脚步,毫不会止步于孔雀河边,本身与老傅说幸亏扦泥待的第二个三月,也快到头了。
楼兰人,是没有本土笔墨的。
鄯善只是试点,如果结果不错,任弘会上报傅介子,将这个形式推行到全部西域。这三件兵器只要用得好,葱岭以东,足以望风披靡!
……
而城东坞院内,在陶少孺禀报,说已将从敦煌买来的《孝经》《凡将篇》誊写成数份,不日便可向粗识汉语的楼兰人传授时,任弘非常对劲。
也偶尔能看到扦泥本地的贵族路过,在这酷热的八月里,他们丢弃了粗笨的毡衣毡帽,也不再穿罗布麻织的粗布,而十足穿上了轻巧的丝绸衣裳。皆是右衽的汉式衣,上面则是锦绔,套着一双皮靴有点不伦不类。
科技、贸易与文明,这是在争夺西域的过程中,汉朝比拟文明掉队的匈奴,三个庞大的上风。
任弘站在门廊处,把玩着一根不知作何用处的大木棒,明知故问。
“我传闻,有个坐拥三座葡萄园的孀妇跟着你学汉言,学到了床榻上?”
想要本身让粟特人帮手找的几样东西,任弘正要迫不及待地出去,却又变了主张。
更奇特的是,明显是西域胡人的高鼻深目,有几个年青贵族却蓄发,梳了一头汉式椎髻,相互赶上了,也不再行楼兰人的礼节,反倒作揖起来。
但他们已通过各种路过,打仗到了很多种笔墨,除了汉文外,另有粟特贩子带来的粟特文,大夏、波斯银币上的希腊文波斯文。
就在这时,卢九舌却来禀报,说有一队粟特人前来求见。
“三月未见,汝等所来何事?莫非是想再去玉门关碰碰运气,看义阳侯放不放汝等入关朝贡?”
他们个个高鼻深目,头戴尖顶虚帽,帽子有前檐,便于遮阳远视,宜于长途观光。衣裳则是翻领、对襟、窄袖,凸起家体线条。
“且先用心刁难刁难,反对半刻再放粟特人出去。”
粟特人的贸易收集遍及西域,史伯刀数月前更亲身来过一趟扦泥城,以是能猜出,这统统的背后,应当有一只手在鞭策。
“本来是史伯刀。”
被拦着查问半响,卸下统统兵器后,粟特人终究被答应进入汉军坞院。
史伯刀拍着骆驼背上驮着的大袋子笑道:“也不枉吾等来回驰驱,为他找寻所需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