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兵将变更,刘承祐是直接朝枢密副使魏仁浦叮咛。
“是!”
这个时候,没如何发言的范质开口了,神采如常冷硬:“楚使有长居东京之意,怕也虑楚王难保其国,意欲托庇于大汉出亡!”
“是!”
“再者,马希广若败亡,马希萼还敢犯我天威吗?说不准呐,届时马希萼还会派人,箪食壶浆北上,以犒王师!”
刘承祐又朝冯道授意道:“派人去江陵,与南平王筹议借道事件,趁便知会他一声,马楚之事,就不劳他多操心了!”
“领军批示,可有人选?”刘承祐转而问驻屯人选:“澧州当南边三地之冲要,四战之地,且湖南局势庞大,混乱不定,需以一明计谋、能慎重之战将,主其事!”
究竟上,前有出使南唐的经历,并且任务完成得不错,陶谷是个再访南唐的人选,别的,就是王溥了。
“臣受命,必不负陛下之望!”陶谷的声音中,都张扬着喜意。
“臣明白!”冯道收束心神,应道。
“是!”
刘承祐的要求,让众臣一时都不敢冒然保举。大汉战将千员是不假,但多勇夫悍士却也是不争的究竟,驻屯澧州,一味的勇并不成行。当然,慎重沉稳之将,也很多,随口便能道出郭威、郭从义、刘词等人,但如有这些军中大佬去戍一座桥头堡,就算刘承祐命令,人家还真不必然受命......
“制命,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由其分襄州兵两千,南下进驻澧州,嗯......听闻齐国公深爱其麾下将校,朕便不夺人所爱,屯澧将领,就由朝廷遴派吧。”刘承祐点了点手指,提示着:“重视考虑用词,成制以后,马上下发襄州!”
刘承祐看了看王溥,仿佛也有异动,文臣大略都有一颗纵横捭阖的心。
观其神态,镇静难耐,就是不知,是为了出使建功,为国煊威,还是记念秦淮河上的花舟美人......
冯道点头:“楚使仍在鸿胪寺待诏,未曾南归!”
此言落,世人皆神情见觑,刘承祐这清楚是要占尽便宜啊。兵不消东京出,辎需不消东京供应,将反由中枢遴派,真正需求朝廷着力的,只是些制文驰驱......
毕竟,刘承祐之意,实在有些倚势欺人,恃强凌弱,对荆南高保融如是,对襄州安审琦亦如是!
刘承祐又看向陶谷:“记录!”
闻命,陶谷立即直起家体,放开册页,提笔筹办,其他众臣,也都打起了精力,静听天子命令。
“陛下,如此,只怕引发南平王心中愉啊!”冯道嘀咕道。
殿议既定,刘承祐自可安闲发号施令。
言方罢,陶谷是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大开大合一礼:“臣愿往!”
刘承祐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含蓄近乎赤裸,说得陶谷一愣一愣的,在场诸臣也都不由侧目,天子的面皮,倒是越来越厚了。不过却没甚么值得惊奇的,毕竟,都是玩政治的,根基功。
“湖南之事,就此议定!”刘承祐做了个总结,而后提出最后一个议题:“那么伪唐那边,当以何人出使,说其‘分楚’!”
感其疑虑,王朴起家,替刘承祐圆一波,道:“以臣之见,陛下此举,高氏心存愤激,或是必定,但同时,反可释其疑忌。南派之军,兵卒不加多,粮食命脉又系于其手,其不敷忧。不然,纵朝廷行动不大,也难保其不忧恐,朝廷会不会谋算荆南!”
“是!”魏仁浦点头作揖,也未几言,有天子的明白授意便可,他也好提早做出安排叮嘱。
“陛下思虑全面,老臣佩服!”对冯道而言,甚么都没有逢迎歌颂天子,来得首要。摆布,大议已定。
天子,是有机遇便不忘打压节度权势,分其兵,便是削其权,还能一举两得。冯道鄙人略微揣摩了一下,悄悄感慨,天子是更加不好服侍了,这类感受,老狐狸是日渐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