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德面庞间写上了些问号。
“集权！”高怀德两眼发亮，有点镇静：“未入京前，我便闻，大汉禁甲士员庞大，骄兵悍将甚多，特别是自河东南下的元从之将，彼等多依恃从龙建国之功，多有乱法不逊者。
“一向以来，陛下都努力于汲引青年将校，东京禁军当中，已多豪杰。儿在军中，也结识了很多人......”
高怀德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高行周神采固然严厉，但父子间说话的氛围，渐渐地变得轻松了起来，又消化了一番其所报告，幽幽而叹：“天子年纪不大，但目光、智略，确属上佳。他是看出了这天下狼籍不休的关键地点！军队之重，甚于泰山，如制禁军，根底可固，余者不敷一谈。安重荣那一句话，倒是如雷霆强音，道尽其间乱世骚动数十年啊！”
高怀德俄然感觉老父的眼神是那般锋利，腰板直起，思吟好久，方才面露洒然：“父亲，高家现在声望赫赫，得陛下信重，宫中又有瑾娘在，权贵可说已至人臣极也。前辈奋进用武，不恰是为此？既无野望，又有何惮？”
对高怀德之问，高行周很有节拍地，哈哈大笑了几声，苍亮的声音，显得格外畅快。
笑容微敛，声音下沉又道：“恩宠不下皇后，但毕竟不是皇后啊！”
“再者，陛下前番整邺都之军，父亲不是也主动共同吗？”
摇了点头，高怀德答复得简朴而直白：“不知！”
不管符彦卿那边是甚么设法，高行周这儿是颇不平气的。论名誉、资格、军功，符彦卿与高行周比拟，算是个小辈。但是，符氏家门畅旺。
“你只知陛下贤明，却不晓，我们这乾祐天子，一样也是多疑之人！”
“看得出来，你仿佛很看好天子？”高行周玩味地看着他。
闻之，高行周的神情倒显安静，沉默少晌，望着他，叹道：“吾儿有此见地，我可安矣！高家，亦可安矣！”
这半载以来，陛下连续往军中派驻了大量的宣慰使，彼辈执笔携文，传授军校识字的同时，也多与将士宣讲故事。叙忠义之道，述国度大抵，寄之以奇说异闻，将士闻之颇喜。
去岁末禁军大整，分侍卫精兵猛士，建立殿前司，使禁军两衙并立，再不复一家之大。又敛方镇精锐，充之于东京听用。
“此事，老夫自有体味！”高行周开口了，微抬手指着堂外道，以一种意味难言的语气说：“最后随我帐下听用的邺都镇军，已经被替代了一大半了！”
闻述，高行周含笑点头，苍然的面庞间暴露一抹舐犊的神采，道：“吾女描述妍丽，脾气温良，无怪于天子宠之！”
滑、澶等重镇要地之军，更受其影响......”
高怀德点着头，略微构造了下说话，又道：“东京禁军，集天下精华，乃大汉最强大也是最首要的军事力量。而这支力量，现在却悉为陛下所掌，表里、亲疏、新旧、司衙之间，相互制衡，只需长此以往，必将为陛下所完整掌驭......
“如何个窜改法？”高行周坐着的身形矮下，微显慵懒。
陛下承嗣不过两载，侍卫司的初级旧将，或移镇外放，或坐法贬斥，或虚衔高位，已去大半。亲征河中，平李的同时，又乘胜之势，调剂职员，将周晖等故旧平淡之将，留驻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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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怀德在侧，诚恳地听着乃父出此不敬之言，共同着暴露点讪讪的笑容，未敢对此表示观点。
“我这邺都留守的位置，恐怕做不久了！去岁，汝妹便有信来......”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