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铢又很不客气地打断郭威:“郭枢相北来,不是奉陛下之命梭巡河北吗?有甚么事件更急于此?何故过我相州而不断留,竟是何意,莫非我相州军政,不堪入目?”
当然,相州将吏并非配角,居中领头的,乃是朝廷枢相、邢国公郭威。
刘铢眼神一斜,双手有力一抱拳:“请,恭听郭枢相教诲!”
郭威这般言讲,刘铢方才舒畅了......
乾祐三年冬末,塞北的寒气尚且残悬于河北大地上空,处将散未散之际。
调任相州以后,也将他在青州那一套,尽数移植过来。是以当政不过两年,凶名远扬,部民无有不畏者。
这个刘铢,说话端是刺耳,直白且大胆,即便以郭威的城府与涵养,也不免心生愠怒。迎着其目光,郭威压下心头不快,朝车驾一指:“刘公勿生疑忌,郭某实无他意,还请车内叙话!”
“绝无戏言!”郭威当真道,重视到刘铢仍旧明灭的目光,含笑道:“方才郭某所数之言,只一家之见,现在天下不决,分属乱世,公用重典,以定次序,亦算不得错误!”
摇了点头,嘴里呢喃道:“这刘铢如此刚戾难制,能保一时,岂存一世?我与他多废那些口舌,只怕不但难警其心,反倒获咎了他。不智啊!”
上得马车,落座以后,郭威方才安静地对其道:“刘兄与郭某,皆乃河东旧臣,从高祖定中原,立社稷。晋阳之时,虽未厚交,但我也素知刘兄之能才。本日既相逢于此,有些话,我且说之,公且听之,若不入耳,勿怪!”
刘铢此人,向来惨毒好杀,手腕狠辣,脾气刚强,受不得违逆。当初还在青州的时候,治政驭民,非常严格尽情。
时下,已是巡边结束,恰在归程。
在大汉的元老老将中,是有刘铢一席之地的,暮年与刘知远有旧,在河东节度之时,表为内职。刘知远也向亲信之,常言其勇断类己,深为遇之,恩厚不下与郭威。
去岁冬,郭威是奉君命,以枢密使、河北察看使的身份,代天巡查河北,观察边备,查抄兵防,慰劳士卒,体察军心,察看表里情势,与戍边将领们就边防备备做详细的扳谈。最北,一向走到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