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话音一落,史宏肇顿时急了,瞪着杨、王诘责道:“当初,你们二人也是附和陛下起兵的,现在陛下已为天子,合法克意进取,打拼江山之时。不过半月的时候,何故改口,你二人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
“代州王晖,附属于河东,胆敢叛晋而归契丹,盘据自主。前番陛下以契丹之故,任其放肆,容他几日。现在,合法挥兵击之,既平肘腋之患,又可扬我朝威风!”郭威说道。
听其言,杨邠与王章不由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瞧出了点恼意。而刘知远那边,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虞,朝着史宏肇:“不得无礼!”
“末将性急,还请陛下恕罪!”被刘知远一盯,史宏肇诚恳了些,但语气中仍带着愤激:“然陛下前降诏,传檄天下,号令天下臣民共讨契丹。现在我朝既拥精兵猛士,仍困守河东,畏缩不前,这让天下人如何对待啊?”
“史将军切莫小觑天下人,需知骄兵易败!”
仿佛和杨邠穿同一条裤子普通,王章也起家拥戴:“我军若进军中原,必然倾巢而出,尽力南下,粮草、军器筹办,民力抽调,州县御守安排,这些都非一时半刻能妥当......”
“是!”苏逢吉出列,恭敬地应了声,随即看向世人,说道:“陛下即位,天下震惊,契丹主大怒,已然降制夺了陛下官职......”
未几,在两名内侍的伴随下,刘知远迈着强势的法度入内,龙行虎步,霸气侧漏。坐下,接管完文武的朝拜以后,方才朝苏逢吉表示了一下:“把环境都给众卿讲讲吧!”
“够了!”见文武争辩愈烈,刘知远终究忍不住,停歇争端以后,方才缓缓道来:“用兵分缓急,当因时制宜。现在契丹人虎踞京邑,其势正盛,未有他变,岂可轻动。众卿目光还需放长远,静待其变便可!”
此时,不待别人出声,王峻急于表示,出列道:“陛下,潞州、相州、河阳三地,扼守关键,我朝若欲南下,挺进中原,首当其冲,实不得不防。当趁三者,未及履任之际,先动手为强,驱兵南下,占有要地,把握先机......”
一场殿议,很快就结束了。王峻很憋屈,史宏肇也不愉,其别人,则在看戏。
“......”
话音落,殿中静了一会儿,刘知远环顾一圈摆手表示苏逢吉退下,开口:“对契丹人的反应,众卿有何观点?”
刘承祐倒是不晓得,刘知远到底看上了他哪点,要说英勇,军中比比皆是,要说会兵戈,他史宏肇也算不得名将......
王峻被史宏肇抢了话,语气中另有小觑之意,神采有些丢脸,喜色微闪,憋屈地退下。
“看来,史爱卿是附和进军了!”刘知远说道。
“臣反对!”出声的是杨邠:“陛下,契丹重兵仍会聚于中原,气力犹在,此事南下,无异于以卵击石。纵使我军刁悍,与敌硬碰硬,不免毁伤,于己有力。且眼下正值春耕时节,兵器一起,必误农时,眼下不是最好进兵机会,还请陛下临时忍耐!”
“我看尔等是畏战怯敌了!”史宏肇一个没忍住,顶了归去,鄙弃杨邠说:“耿崇美、高唐英、崔廷勋何许人也,不过知名之辈,有何惧,翻手可平之!”
王峻身材刚动,史宏肇已经大声道:“臣愿往,五日以内,必平代州!”
目光在史宏肇身上逗留了一下,刘知远几近不作他想,直接同意了。史宏肇毕竟是他的爱将,本日殿中已经被拂了面子,一个王晖翻手可平,权当安抚。
“讲!”
刘知远话里意义已经很较着了,按兵不动。史宏肇脾气虽暴,却也不是听不懂人话,纵使心有不甘,却再也不敢当殿同杨、王争辩了。只得闭嘴,恨恨地瞪了二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