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只余刘承祐与郭荣了,刘承祐坐着,郭荣站着。两人都属寡言之人,场面静得有些难堪。还未有多熟谙,刘承祐也没有与之“交心”的意义,眼下,还不是谈抱负、谈大业的时候......
与郭荣侃了几句,刘承祐重视力落到站在边上的向训身上,眼神中仿佛带着点东西,就是透着丝丝踌躇,不言语。
“殿下,若无他事,末将辞职了!”还是郭荣主动,垂首说道。
“殿下,二皇子已经走远了!”伫视很久,边上一名内侍不由发声提示道。
略作沉吟,平和的目光落在郭荣身上,刘承祐问:“郭巡检,既入龙栖军,感受如何?”
刘承祐领着亲兵,策马快速而去,很快钻入微茫的晨雾当中。道旁,刘承训双手仍抓着缰绳,望着垂垂恍惚的刘承祐的背影,眉头轻微地锁了起来。
虒亭镇,间隔州治上党城,不敷百里。
向训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意动之色,抬手答道:“不敢!”
辽州本是河东治下支郡,刘承祐领军一起通行,直入潞州境内,及至虒亭镇,驻马而停。
“此乃谨慎之言。”刘承祐神采非常平和:“那......还需郭巡检就在军中多多行走!”
闻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刘承训收起了脸上那些许“庞大”之色,暴露一道温润如玉的笑容,调转马头:“回吧......”
引向训出帐之时,张彦威不由斜眼核阅着向训,心中不由嘀咕。看来此人,也是受殿下钟意之人吶。心机转动间,张彦威粗粝的面皮上挂上了笑容,满脸亲善地开口:“向兄弟,请随某来......”
“都坐!”见张彦威与郭荣还站着,刘承祐伸手表示了下。
......
向训闻令,精力微震,望着刘承祐:“殿下筹算进取潞州?”
“唔......我给你一个任务,带几名精懦夫卒,先行南下潞州,探其局势!”刘承祐叮咛道。
“张将军,从我亲卫中遴选几名精干机谨之人,安排与向训!”见状,刘承祐悠然抬手,朝张彦威表示了一下。
然后,张从恩亲身前去汴梁去了。再厥后,便被束于大梁,到现在,连节度使的位子也丢了。
待郭荣退去,刘承祐抬手揉了揉眼睛。垂首深思,也不知在揣摩些甚么,只是那一张冷峻的面庞,分外安静,安静地有些过分。
刘承祐原意与之谈谈潞州的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表示得甚是天然,挥了挥手:“你去吧!”
在耶律德光委任耿崇美之前,潞州节度(昭义节度)本来叫张从恩,此人乃后晋贵戚,却慑于契丹权势,有臣服之意。上月,此人还遣使到晋阳,邀刘知远一并去汴梁朝拜觐见,获得了刘知远必定的答复,言“君且先行,孤循后而往”。
穿上军甲的柴荣,威武之气难掩。有的人,没有出众的表面,没有刁悍的身躯,乍一看平平无奇,但同事下来,定然能发明其不凡之处。
“你北来不久,便又仓促南去,驰驱之苦,莫辞辛苦!”刘承祐勉慰一句。
潞州震惊!
河东出兵南来的动静,一下子传遍了潞州,并且向周边州县分散而去。
时下,潞州主事者,仍旧是张从恩的几名部属,是他拜别前安排的。以潞州留后赵行迁为主,辅以巡检使王守恩,处置高防。
刘承祐直接摇了点头:“天下雄师,只怕还差得远!”
究竟上,潞州间隔太原府并不远,也就隔着一个辽州,算得上是卧榻之侧。敌若据之,便立时可对河东构成庞大的威胁,这也是刘承祐发起发起夺以后,刘知远未加踌躇便许之的启事。
刘承祐低着头,说道:“临阵却敌之事,自有军中将士振武奋进,儿处千军当中,为猛士戍卫,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