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承祐倒是一点也不会轻视这个眼下还未有誉名扬天下的武臣。每视其人,“黄袍加身”四个字眼,就不竭在刘承祐脑中回旋,眼神不自主地变得冰冷。
闲谈多少,只安息半晌,刘承祐主动辞职,扛着锄头,再度下田。刘承训作为兄长,自发当以身作则,不肯落于后,故也拖着有些疲弱的身材,到地里,持续笨拙地刨着地。
刘知远那动情的模样,仿佛真的一样。苏逢吉也是个聪明人,眸子子提溜闪了几圈,长长作揖:“大王之忠心,臣下明白了。臣下滥言冒昧,还请大王惩罚!”
夜幕下的王府,仍旧一片寂然。宽广严肃的正堂间更是一片噤然,沉寂无声,只要几座灯盏,冷静燃烧着,闲逛的火苗开释着缕缕迷离的光芒。
苏逢吉这马屁拍得清脆,且拍到了刘知远的内心了,不过其神采严厉到底,应道:“孤这二子岂当得此等评价?唔......不过大郎本性醇厚,确是不假,至于二郎——
刘知远一身绛服,跨步而上长官,大马金刀坐下,环顾一圈,语速极快,直接道来:“契丹主称帝了,海内哗然,其宣制诏旨恐怕已经在北来的路上了。孤只问,河东当何去何从?”
苏逢吉明显是筹办长篇大论的,但被刘知远卤莽地打断:“竖子之言,岂可当真?”
以一个端方的坐姿挨着叔父刘崇落于右列次席,神采与诸人保持着相类的严厉沉凝。当然,刘承祐打心底没甚么严峻的,耶律德光称帝建辽,他是早有“预感”,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苏逢吉有些意犹未尽,但迎着刘知远的目光,还是见机地闭上了嘴。他自认猜出了刘知远的心机,但是现在直面其那凶恶的眼神,心头仍旧不免打鼓。北平王刘知远,可不是个善人,身材不由颤抖了一下,苏逢吉从速深埋下头。
大抵是刘承祐的目光过分冷厉,郭威发觉到了,朝其张望过来,却只见到已经转过甚、神采规复平平的刘承祐。浓眉微皱了下,郭威安静的眼神中不由恍过一丝迷惑。
见状,苏逢吉赶快与几名牙将亲卫缀行而去,脸上不见一点镇静。
二人去后,刘知远身边不远处一名文官,将父子的对话,支出了耳朵。透着夺目的目光四下扫了扫,放动手中的耕具,步至田畔,面带笑意地对他拱手道:“恭喜大王!”
刘知远的态度如此“果断”,只要一个启事,机会未至。一者,天下局势仍未明朗,虽有耳闻契丹主耶律德光在中原的暴政与聩行,士民虽有狠恶抵挡,却还未陈范围。二者,刘知远内心也是有些发虚的,耶律德光部属胡汉几十万雄师,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他可不肯拿他苦心于河东运营的家底去与契丹人硬碰硬。
大变之临,必有异兆。在这万物复苏之时,春暖花开之际,晋阳表里始终满盈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氛围。傍晚时分,南城城门批示使上报,忽有“妖风”起,城头“晋旗”拦腰而折。刘知远以此问摆布,无以对,唯有苏逢吉担负体味惑的角色,言此乃上天警示,恐有剧变。刘知远沉默无语,时价目前,还能有如何的变故。
“再复此论,必严惩不贷!”轻哼了一声,刘知远起家拂袖而去,仿佛真的活力了普通。
刘知远明显是将苏逢吉当作靠近之人的,对两个儿子的评价,却没有一点讳饰的意义。跟在刘知远身边也久了,也大抵明白其顾虑地点,但苏逢吉不敢冒然颁发甚么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