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拂过,动员着周边的草木,收回沙沙的声响,明显是春季,却有一种萧瑟之感。风吹在身上,耿崇美不由得打了个颤抖。
从这牙将的态度便可知现在契丹军队的环境,非论是契丹人、胡人抑或是汉人,脑中都已充满着奸骗掳掠。军纪涣散,如许的军队,纵令人再多,也不敷惧。
闻言,耿崇美淡淡地答道:“一座上党城,可比不上我们这数千雄师!”
话音刚落,耿崇美用力地砸了下行军桌案,而后狠狠地盯着牙将,看得他直发毛。
“如果你,这一仗会如何打?”北面,上党城下的营寨中,刘承祐非常干脆地问向训的定见。对于这个侍卫近臣,刘承祐已然当作亲信。
“夜袭?”刘承祐凝眉发问。
“当真还在?”耿崇美脸上如有所思,语气仿佛带着些惊奇。
见状,牙将有点不觉得然地说:“节帅,自南下以来,大辽诸军,都打草谷,都在劫掠财贿,这是天子都明诏表示的。您又何必心软,而致军心不稳。”
“节帅。”返营以后,天已黑得完整,一名膀大腰圆的将领走进帐中,朝耿崇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向训点头表示不是。
羊头山东西连绵数十里,非常完美地将泽、潞两州分开开来,自古便是两地的州郡界。其间山峦娟秀,松林富强,是个风景娟秀之所,不过此山最着名的,还得数那些大小不一的石窟,以及此中佛像、寺碑、石塔,这是个文明秘闻非常深厚的处所。
身边保护的牙兵赶快呼喊着扶住。
他早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事,行军辛苦,未及憩息,再减轻担在肩的压力,耿崇美现在已是身心俱疲。一个不留意,差点便被这点清风给吹倒了。
傍晚时分,巡查完虎帐,耿崇美来了兴趣,攀上村后的高坡,俯瞰北山脚。暮霭沉沉,天气暗淡,不大的村庄间已然亮起了寥落的灯火,相较之下,反倒是周边的契丹虎帐,森森寨垒中星星点点的。
“节帅,上党既然求援,我军当北上,共同先击败河东的军马才是。不过末将看您,却犹踌躇豫的,这是何故?”牙将的猎奇心很严峻,道出心中疑问。
“当然是击败,最好全歼!”这一回,刘承祐非常果断地答道,还挥了挥手。
山脚,有神农团池村,不过此时已被北上的契丹军所占有,将台就设在村中。传闻西南二三十里外,就是长平之战的遗址。
“甚么?”
顿了顿,耿崇美持续说:“河东军的行动也有些可疑。若我领军,当趁上党内部不宁,直扑州城。纵使闻我军至,也当派偏军南下,占有羊头山,以反对、迟滞我军,以免影响他们攻夺上党。这羊头山虽算不得天险,却总归是一处可依之地。而那小股河东马队,与其说是在骚扰我军,更像是在监督......”
山下气象,本该是喧闹而宁静的,但硝烟的气味,早伴着铁马金戈,横刀利剑,满盈开来。究竟上,如果不是耿崇美严厉军纪,这山脚的村庄早被夷为高山了。
“罢了!上党那边甚么环境?标兵可探得动静?”深吸了口气,耿崇美问道。
“天子但是让您节制潞州,禁止河东军南下,假定您思疑错了,丢了潞州,如何向天子交代?”
“当夜如何夜驰上党,彻夜便如何急奔羊头山!”闻言,向训说道。
“刘知远是多么人物,他能委雄师于一小儿?”耿崇美有点烦躁地摆了摆手:“去吧,派人给我盯紧了北面的动静,不准松弛!”
耿崇美眉头皱了皱,声音有些冷:“违背军纪,疏忽将令,还不当死!”
“是。”
“很快,就能证明老夫的思疑,有没有事理了!”耿崇美幽幽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