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了一会儿，刘承祐双目一如平常般夺目有神，对着杨业，满脸的意味深长：“归代以后当知，备北不忘南，御外需顾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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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国力所限；其二，兵力不敷；其三，知己而不知彼，契丹非卒灭之国！”杨业说：“河东拥山川之险，关城之坚，纵北虏铁骑之强，也难以冲破，背后有朝廷与河东依恃，臣足以当之。然如出塞，草原广宽，无所依仗，云中之地，纵可夺之，也非我儿郎所能悠长安身。”
“王审琦便是马军第一营批示使！”杨业还不忘在天子面前提携战友。
言罢，态度更加暖和，赞成的目光投在杨业身上：“朕尚虑你年青气盛，志对劲骄，现在听你言雁门之形胜御备，如数家珍，深切綮肯，朕过虑矣！”
抬眼看，一袭龙袍，安步而来者，恰是天子刘承祐。杨、王二人仓猝起家见礼，被刘承祐伸手止住：“不必拘礼，坐！”
杨业仿佛不晓得如何回此问，有些支吾，咬咬牙，还是道：“这半载来，晋阳所供赋税，独一往年六成！”
王审琦则苦笑着点头：“将军知我向不能喝酒，这美酒佳酿之乐，必定与末将无缘啊！”
感受着那股辣意自喉咙淌过，体味了一番，刘承祐方才平和地问道：“戍边两载，体悟如何？”
深吸了一口皇城门下的冰冷氛围，杨业招来部曲，前去冯府而去。恰好，能够找冯道咨询阐发一番，天子企图。
话说出口，杨业反倒自发傲慢了，讪讪一笑，解释道：“臣出此言，非信口大言。雁门自古天下雄关，城垣坚不成摧，高踞山脊，依山傍险，门路崎岖险要......”
“仲宝兄，你这酒量，还需熬炼熬炼啊！”看着王审琦的神采，杨业笑道。
酒食气味交叉在一起，案上也只剩一片狼籍，二者又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在这寒冬，痛饮美酒，对于他们如许戍守北疆的武将而言，倒是一种享用。
崇政殿东庑，是一片规整过的朝室，装潢一如整座宫殿的气势，繁复俭朴，只要几方席案，供常日觐见的朝臣安息待召。
有那么一丝不适应，迎着天子压迫性实足的目光，杨业神情逐步慎重，当真地思考了好久，谨慎进言：“陛下，恕臣直言，三五年以内，并非北出雁门的良机！”
“以代州民力，扶养这诸多兵马，甚是艰巨吧！”
杨业答道：“代州地穷户寡，幸有朝廷援助，与河东供应粮秣！”
“哦？”刘承祐的反应，比起杨业大谈雁门防备的时候，还要感兴趣：“你又有何观点？”
“多谢陛下接待，臣二人已经充饥充饥！”杨业说道。
授意之下，张德钧又执酒壶斟满三杯，刘承祐举杯邀之：“朕满饮，你们随便！”
刘承祐直接挥手打断，瞥了眼一旁诚恳待着的王审琦，对杨业道：“确切是长进了！畴昔的杨业，一心统军练兵，可不会考虑这很多！”
行至食案前，张德钧亲身端过一张交杌，一撩袍脚，正姿坐下，扫着桌面狼籍，轻笑道：“是否足食？”
心中带着些游移与不解，与王审琦前后脚出宫而去，脑中不竭回想着刘承祐最后的叮咛，思虑着其企图地点。
“你所言者，皆是御备之事，可有想过，出塞北击？”刘承祐俄然变了气质，语速极快，威视赫赫，逼向杨业。
眼下，除了两名殿侍以外，便只要杨业与王审琦二将了。二人对坐，食案上边摆着酒肉菜食，三荤两素，四菜一汤。二人也是饿极了，狼吞虎咽，王审琦本来是有些拘束的，不过见杨业如在军戎，也跟着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