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使当潼关要隘之重,谨慎慎重,乃良将之举!”赵修己在旁恭维一句。
风陵津南岸,渡头上,一排寨垒勾连,似是临时搭就,却露獠牙。一阵激烈的喝彩声在其间发作出来,他们方才又获得了一场小胜。
“这是小天子亲身下的制书?”堂间,当真河东文武的面,李守贞衡量动手中的册页,嘲笑着盯着单身站在堂中天使。
蒲军这边,李崇训与王继勋领军至风陵津后,不及调剂,催促着麾下将士,登船拟舟,朝着南岸的官虎帐垒便冲去,欲取南滩而进潼关城,毫无技能性可言。
闻言,赵修己神采一变,赶快劝说道:“军使不成呀!经此一战,贼势稍挫,但毕竟人众。眼下,稳守潼关,节制住这咽喉要地,以待朝廷平叛安排,才最为要紧啊!”
河中府,全部节度衙门沉浸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中。数百名甲兵,束装齐备,侍卫于其间,特别是大堂表里,河中牙兵更是杀气腾腾以待。
听其劝,杨业摆了摆手,豁然一笑:“先生放心,孰轻孰重,本将还是分得清的。”
“就我所知,叛军稍强者,不过那四千河中牙兵,余者都是其新招揽杂合之众,战力寒微。”
这一次,蒲军仿佛终究学乖了,缩在对岸,安营扎寨,不敢再冒然来攻了。
寨垒下的河水中,肉眼可见,一片狼籍,一些破坏的船只、舢板与尸身,逆流而下,而更多打着蒲军灯号的叛军,正狼狈向北岸退去。
见着由缓到急,被火苗吞噬的制书,李守贞扭头,杀气凛然地盯着使者:“当初冯道在我这里,都要谨慎赔笑。你这个酸儒,竟敢在本帅面前如此张狂,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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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顾另有忧,关城不容有失!”杨业朝西边看了看。
顺着目光西望,赵修己如有所思:“您是顾忌华州的侯章!”
随王峻破蜀军,又于潼关独掌一面数月,一系列的历练下来,比起以往,杨业明显获得了极大的生长,仅从其面上的沉稳多思,便可知一二。
与杨业同事这段时候以来,赵修己对其将才非常承认,也了解朝廷为何敢将潼关交与其驻守。但是,毕竟年青,他怕杨业建功心切。
然后,碰了个头破血流。
使者瞋目而对。
听杨业的安排,赵修己有些不测,不由问道:“军使以重担拜托于我,欲何为?”
李守贞不屑地笑了笑,鄙弃地盯着使者:“小天子欲以此制让本帅就范?”
“李守贞用人不当。”见杨业思疑,赵修己又是感慨,又是不屑,给杨业解释着:“李崇训才气平淡,既无碎务之才,又无参军经历,仅以出身,为李守贞拜为统帅。至于王继勋,勇则勇矣,然为人卤莽,无策画,若以其战阵冲锋,或可收奇效,但以其统雄师作战......”
赵修己话已经差未几说透了,杨业想了想,说:“如此说来,倒是我多虑了?”
随即,在使者稍显惊骇的目光中,号召着牙兵,将其拉下去处理了。很快,伴着一声惨叫,首级被呈上,拎着血淋淋的头颅高举,站于帅案前,李守贞厉声道:“事已至此,已无退路,本帅决定,不日起兵,以讨无道!”
“使君身为人臣,竟敢对陛下无礼?”使者是其中年文士,蓄着短须,一脸儒气,但仿佛有些一根筋,深处虎狼之地,仍不以礼忘诘责李守贞。
看了看天气,杨业揣摩了一会儿,说道:“时候已晚,叛军该当不会再有异动了。此津乃咽喉之地,我军只需占住南渡,彼辈兵力纵使翻倍,也难等闲超越。此处的防备,就交与赵先生了,此夜,趁机加固岸防。别的,进步警戒,以免其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