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得知耶律德光已经北撤,刘承祐仍旧不动如山,稳坐垂钓台,一点也不调集。他兵少且精,展转便利矫捷,辽军十几万人,人既众且杂,大车小车随行,又几近都是疲兵,刘承祐也不怕他“逃掉”。
“如何?”眉宇带着对劲的色采,刘承祐问伴随在身边的几人。
“既如此,郭将军,叮咛下去,将犒赏之资,发放与第四军!”刘承祐大抵能体味到点孙立的心机,却也不会去“哄”他,扭头朝郭荣叮咛道。
闻言,刘承祐沉默了。很久,方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调集全军!”
调集了相州境内的一些百姓,军民一起,足足破钞了三日的时候,终究将城中清理结束。
“殿下,辽军撤了!”向训进堂禀报之时,刘承祐还拿着一张河北诸州的舆图入迷。舆图不敷详细,看得很伤神,很多设法都只能是揣测。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一样以两倍之众打击夺旗,他为打击方,攻不下来;他为守方,又守不住。能够说,他的脸面此次丢大发了。
“殿下,已经盘点清楚了。城中幸存的百姓,只要三百余人,剩下的,全数被戮。发明的尸身,不下十万具......”嗓音中压抑着气愤,帐中,郭荣向刘承祐禀道。
没一会儿,慕容延钊与孙立前后赶至将台,施礼拜见。慕容延钊自一片恬然,如常的神采间透着点谦逊的自傲。
“你们,各领军还营休整,受伤将士,善加救医治养!”刘承祐又朝慕容延钊与孙立道,神采严厉。
“孙批示使,你可佩服?”刘承祐瞥着孙立,问道。
刘承祐显得非常淡定,没有想太多,直接叮咛道:“传令韩通、罗彦瓌,持续探查,将敌情给我搞清楚!”
但是,心中天然是非常不平气了,纵观两次比武,都是被慕容延钊临阵批示,牵涉变更,找到空地,一举得胜。究竟上,论士卒战力,第四军还是减色于第二军的,但输的恰好就是第二军,孙立那里能佩服。
隔得不远,一片陡峭的坡地上,简朴地搭建着将台。将台上,刘承祐站着,将此次攻防演练重新到尾看了一遍,哪怕他这个内行,都能感受获得慕容延钊出色的批示才气。
一座不算峻峭的高地上,正停止着一场攻防演练,情势非常胶着,不过跟着下方令旗一转,打击方俄然变奏,将南北两翼的兵力抽移集合于东面,蓦地建议突击,一冲而上,击溃反应不及的守方。
林虑城外,依着阵势,搭建了好几处堡垒,栅栏、鹿砦等防备工事,层层叠叠地自南北蔓展开来。固然,终究也没能用得上,但未雨绸缪,以防不测的事情,刘承祐向来都不会嫌他费事。
城中,自各处犄角旮旯当中,不时传出幸存者惨痛的嚎哭。
自辰时发,百来里早已探熟的路,没费甚么工夫,便至安阳。然后,亲目睹到了那死寂一片的城池。
此时的安阳,非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敷以描述。哪怕数日以后,浓厚的血腥味也仍旧满盈在氛围中,挥之不去。吹拂的夏风,都带着些许苦楚的。
“慕容将军不愧是将门以后,练兵有法,批示若定,殿下得此英才,诚可喜也!”郭荣主动说道,语气中颇含赞美之意。
......
“是!”
南城头,此处明显是辽军的重点打击地区,相较他处,尸身非常集合。扶着血迹已然干枯的女墙,自墙体上传来的冰冷中转心底。
“耶律德光,终究将安阳城拿下了?”嘴角勾起少量挖苦,刘承祐抬开端问道:“耶律拔里得军呢?”
营,扎在城外。也是经历过存亡的,疆场的残暴都无惧恐惧,但是刘承祐却不敢住在安阳城中,或者说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