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都城,按察使真算不上多大官。
“韩秀峰既会领兵兵戈又通夷情,的确是不二人选,奏请皇上命他移孝作忠,老夫估摸着皇上也应当会恩准,只是……只是……”
文祥岂能错过这个机遇,拱手道:“这儿没外人,这儿是书肆也不是朝堂,下官大胆说句沮丧话。英夷真如果忍无可忍开战,定会去攻广州,而叶大人十有八九是守不住的。广州沦陷事大,本就乱党贼匪四起的两广政局是以而生的动乱更可骇,到时候不能没有可靠的能吏清算残局。再就是洋人如果一不做二不休,率兵船北犯,福建、浙江、江苏、山东乃至直隶本地各地不能没一点筹办。”
“不消,那位高朋是带着酒菜来的,说是特地来犒赏的。”大头回身看了一眼,又低声道:“曹大人和崇实、崇厚也来了,全在里头说话,我和王先生是真走不开,你让张少爷先吃,让他别再等了。”
崇实见曹毓英神采变了,仓猝道:“地山,哪有你这么跟曹大人说话的,一点端方也不懂,给我出去!”
潮桥盐务独立于省河,潮运同统管潮桥的产、购、运、税、缉私等盐务。辖招收、河西、隆井、东界、海山、惠来和小江等七个盐场,引地分为大河、小河、桥下三路;此中,大河九埠,行销潮州府属之大埔及福建汀州府属之长汀、宁化、上杭、武平、清流和永定等九县;
文庆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问:“崇实,你如何看?”
在坐的人中前河道总督完颜麟庆次子,正在户部学习行走的道光二十九年举人崇厚,年纪最小,也最敢说,忍不住昂首道:“中堂大人,据下官所知最后时上海、宁波和厦门等地官员均未回绝西夷入城。可那些西夷进入上海、宁波等城以后,发明城内太脏太乱,又接踵撤了出去,在城外另寻居住之所。”
“王先生下午还在的,袁老爷……袁老爷刚才在院子里放过炮,要不我出来喊一声。”
火树银花不夜天,又是一个除夕夜。
一送走中堂大人,崇厚就忍不住问:“博川兄,潮运同究竟是甚么缺?”
省河一百五十九埠,设东、西、南、北、中、平六柜分辖,谓之改埠归纲。后因纲局办理不力,埠疲欠饷,嘉庆十七年加以清算,改纲局为公所,遴派运商六人分主六柜事,并派委员驻所督催,谓之改纲归所。
为了帮韩四谋这个缺,文祥真是绞尽脑汁,不由笑道:“因为离得远,引地也不一样,从那以后的广东盐务就变成了盐运使督管省河,也就是督管珠江盐务,潮运同督管潮桥盐务。
“禀中堂大人,上海沦陷时上海和上海周边的文武官员死的死、逃的逃,周遭几百里只剩下奉两淮运司之命去松江府办粮的韩秀峰一个朝廷命官。要不是韩秀峰调集士绅筹集粮饷,并帮着刺探贼情,时任江苏巡抚许乃钊率兵赶到上海城外,恐怕他部下的兵勇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剿贼平乱了。”
……
“你感觉派谁去合适?”
崇厚又忍不住道:“接着跟洋人耍滑头,老是避而不见,那还要他这个五口互市大臣做甚么?何况长此以往,只会让洋人忍无可忍,到时候真如果起了战事,他叶名琛连六合会乱党都剿不过来,难不成还能打赢洋人?”
他们主仆执意要等,余有福实在没体例,只能借口去看看内宅的酒菜办得咋样,摸黑来到后花圃通往书肆后院儿的小门前,悄悄敲了三下,等里头的人翻开门,这才低声问:“大头,王先生啥时候能忙完,张少爷正等着你和王先生畴昔开席呢!”
不等文祥开口,曹毓英就端起酒杯笑道:“康熙三十年,朝廷派巡盐御史驻广东,设盐院。两年后,改设两广都转盐运使司,驻广州,统管全省盐务。因潮州自古盛产海盐,广销周边各府及赣、闽两省,朝廷便在潮州设盐运分司运同,全称叫潮嘉汀赣盐运同,从四品,以是简称盐运同或潮运同,统管潮桥盐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