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号勇壮一起脱手,两道长达两百多步的木栅栏很快就在地步里竖了起来,两道栅栏相距七八丈,看着有点像上海租界的跑马场,只是跑道比跑马场的跑道宽,同时没跑马场的跑道那么长。
砰!
“陈老爷,我们……这是头一次……”
“这是人家的地,你想挖就能挖?再说挖了还得填,多费事!”
张之洞骇怪地问:“韩老爷,您筹算让他们射杀耕牛!”
台子搭好以后,韩秀峰聘请张之洞、费二爷和劳苦功高的伍濬祥、江宗海一起上来“观战”。陈占魁、陈天如等文武监生没资格下台,站在台下又瞧不清楚,有的搬东西垫脚,有的手持刀剑围在跑道绝顶两侧,从两边看。
费二爷在固安时就见过陈虎他们练习,不像他们这般大惊小怪,竟点头叹道:“打得是热烈,也确切练了勇壮们的胆,只是可惜了六头牛,真是不法!”
“少废话,从速做筹办!”陈虎狠瞪他们一眼,随即走到边上拔出腰刀,朝台子上望去。
费二爷愣了愣,赶紧道:“谁说我不吃的,记得让厨子炖烂点,年纪大了牙不好,不炖烂点嚼不动。”
“巴县保甲局,第一排!綦江安稳团,第二排!”
刚开端那两天学营规,学曾国藩的《讨粤匪檄》,厥后要么学《兵技指掌图说》等兵法,要么听半个月前过来的费二爷读朝廷的邸报。
这时候,保甲局的鸟枪手大多装填好了,阵前的硝烟也没之前浓了,张彪举着枪声嘶力竭地喊道:“弟兄们,只剩下一头,全给老子对准点,放!”
“明白,”陈虎应了一声,想想又问道:“四爷,那等会儿用洋人的火药铅子还是用我们自个儿的?”
开枪的勇壮看不大清,围在栅栏两侧的勇壮看得清清楚楚,第一排枪打中了,但牛中枪以后并没死,只是像撞上了甚么似的,停顿了下又接着往这边冲,不过跑得没之前快。第二排枪把中间的那天牛撂倒了,第三排撂倒了左边的那头。
“后天各团要跟松坎大营换防,四个火器团得出征,此中两个团不但要一起护送商队去贵阳,到了贵阳以后还得去令尊大人和丁宝桢那儿效力。我韩秀峰做事最讲信誉,令尊大人和丁宝桢花了银子,我就得让他们感觉这银子花得值!”
陈不慌听到了鼓声,表示勇壮们用火把扑灭绑在牛尾巴上的鞭炮,鞭炮一炸,三头牛公然吃惊了,立马扬蹄往前跑。固然离得远,但陈不慌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仓猝表示世人躲到前面的坡下。
“干系大了,别看那两团火枪手这个月没少放枪,也别看他们装填起火药铅子有多敏捷,但那都是在校场上,跟上阵杀贼是两码事。总之,他们究竟能不能上阵,我内心不是很有底,以是得想个别例练练他们的胆。”
全给我对准着点放,如果四轮排枪打出去牛还没倒下,你们这一个月的粮就白吃了,打掉的那些火药铅子也白糟蹋了。陈占魁,到时候就看你们的,先用长矛顶住,剩下的弟兄用刀捅。总之,这就是你死我活,不,是你们死牛活,要么牛死你们活……”
“没听清,如何跟娘们一样,是不是没用饭?”
“头一次如何了,别抵赖了,从速去瞧瞧那三头牛有没有死透,没死透补上几刀,然后从速拖一边去。”陈虎摸摸嘴角,转头道:“羊角团,地藏团筹办,陈占魁,你们在原位不要动。陈天如,你接着督战!”
“你瞧瞧,”费二爷将“千里眼”递给张之洞,张之洞接过仔细心细的看了一会儿,发明陈不慌等人真在往牛角上绑刀,并且是先横着绑一根木棍,再往木棍上绑一排刀。再想到那三头牛冲过来时,如果台下的那些鸟枪手打不死牛,而台下的那两团鸟枪手又全在栅栏里,到时候定逃无可逃,张之洞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