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无三尺平,到处都是山,那些贼匪往山沟一钻,真不轻易剿!”张之洞忍不住道。
“我贵州山多田少,土瘠民贫,加上承平已久,人丁日繁,除遵义一府农蚕并行,生存算为轻易,其他各州府耕作而外别有利生之业。大多百姓食不充饥,衣不遮体。承闰年景都缺粮,百姓们都只能靠玉米、红稗、燕麦、小米、荞麦等细粮充饥,独一的一点米只能用来接待来宾和上缴赋税,平时可贵吃一顿米饭,何况现现在贼盗四起并不承平。”
丁宝桢话音刚落,张之洞又忍不住道:“韩老爷,家父那边急需火器,您有多少洋枪,之洞就代家父买多少,只要运抵兴义就给您银子,毫不拖欠!”
“洋枪只要集合在一起使才锋利,秀峰筹算编练两个全使洋枪的火器团,等练习好了,等那些勇壮能上阵杀贼了,再让他们带着枪去你那儿听用。”
“为何未几派些勇壮驻守娄山关?”
“只要那些贩子情愿冒险做这买卖,我必然会派勇壮护送,毕竟这几千勇壮的粮饷大多是贩子们捐的。”
“这么说杨漋喜虽该死,但不该该死这么早。”韩秀峰沉吟道。
“杨漋喜如果没死,那些贼匪定会以杨漋喜马首是瞻,如果运筹恰当,真有机遇将那些白莲教余孽聚而歼之,不过谁敢任由其坐大?”丁宝桢轻叹口气,无法地说:“现现在大股贼匪虽被剿了,小股贼匪却在一夜之间冒了出来,一下子冒出几十个山头,剿不堪剿,官兵只能疲于奔命。”
韩秀峰从未见过穷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人,禁不住问:“稚璜兄,您既然身无分文,那来买啥枪,不但筹算买枪,乃至筹算买粮、买盐、买布!”
“你会派兵勇护送?”
好动静是杨漋喜二十几天前在石阡府被本地团练剿杀了,阿谁勾引杨漋喜造反厥后做上“护国智囊”的算命先生吴三省,也在永宁县被官军和本地团练擒获,已被押往省会明正典刑。
“买粮、买盐、买布?”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想想忍不住笑问道:“稚璜兄,我如果不帮这个忙,如果就在界碑这儿防堵,你会不会骂我?”
“我可不想被人骂,”韩秀峰拍拍大腿,笑看着三人道:“实不相瞒,二位所说的这些我早想到了,就算二位没跟季岳兄一起来,再过半个月我也会派三千勇壮驻守松坎,再派五百勇壮在虹关和旅店垭一带驻防。”
“行,这点主我还是能做的。”
“再就是洋枪,可否先赊百十杆给我?”
丁宝桢归心似箭,直言不讳地说:“志行,实不相瞒,宝桢此行不但是来跟你买枪的,也来跟你买粮、买盐、买布的!”
“内里那些勇壮是做啥子的,大可派些兵勇一起护送,就跟给平乱的官军转运粮饷一样!这一起上是不承平,不过现现在只剩下些小股贼匪,如果一次有两三百兵勇护送,财贿如果被劫了你找我!”
“二位,我没别的意义,我是想说……”
“稚璜兄,你先别急,秀峰还没说完呢。”韩秀峰笑了笑,接着道:“枪秀峰能够卖给你,但不能就这么让你带归去,一是这一起上不承平,如果落入贼匪之手就费事了。二来如何利用这些洋枪,秀峰多多极少有一些心得,以是秀峰不但是卖枪,而是筹算连人一道卖。”
丁宝桢无法地说:“各地州县官全在忙着调集士绅办团练,全在跟官军一道剿匪平乱,可万提台麾下拢共就那几千绿营兵,底子顾不过来也剿不过来,各地官员只能靠团练。之前沦陷的几个县城虽接踵光复了,宝贵州不比四川,贵州的士绅本就算不上敷裕,就算办团练也养不起太多青壮,能顾得了面前顾不了此后,以是这一起过来见着的好几位州县正堂,竟都做好了贼匪一旦攻城便吊颈他杀的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