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夷如果调兵遣将去平乱,无疑是给了我大清喘气之机。可真如果说机遇,方才畴昔的这三年一样是机遇,乃至自道光二十二年到本日都是整武备战一洗前辱的机遇,可我们却甚么也没做。”
“武昌又不是在他手里沦陷的!”
恩俊真不晓得这些,想想又问道:“厥后呢?”
“是啊,英夷这内哄闹得越凶越好。”韩秀峰嘴上虽这么说,内心却不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就这么跟着恩俊穿过后院来到书肆。
“只是一个好动静,此话怎讲?”
别人的话皇上和朝中的王公大臣不必然会全信,但沈葆桢的话皇上和朝中的王公大臣必然会信,因为沈葆桢不但是林则徐的外甥,也是林则徐的半子,在士林中很有声望。
“你又不晓得本王要来,何况你公事缠身,何罪之有,起来发言吧。”
“这倒是个好动静。”
“皇上如何说。”
韩秀峰躬身退出来,跟吉禄交代了一番要谨慎服侍,便拿着南海分号的急报同恩俊一起乘马车往圆明园赶。
“现在满朝文武个个奏请治他的罪,事到现在,只能设法儿保他个满身而退。”
“对了,刚接到南海分号急报,王先生和云启俊说英夷的东印度公司领地有土著犯上反叛,他们估摸着英夷得先调兵去东印度平乱。我已让庆贤拟了一道公文发给上海分号,请王先生和苏觉明从速查实。”
没想到肃顺一见着他就忧心忡忡地说:“志行,就算你今儿个不来,我也会差人去请你,事情产生了一些窜改,曾国藩的处境不妙。”
“禀王爷,据下官所知,英夷东印度殖民地的那些土著,本来就是一盘散沙。就算南海分号所刺探的动静失实,下官也感觉那帮土著成不了气候,被船坚炮利的英夷剿除是迟早的事。”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当然,英夷殖民地土著反叛,对我大清而言是一个好动静,不过鄙人官看来也只是一个好动静。”
“谢王爷。”韩秀峰提起衣角,跨过门槛走进屋,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年青人,正捧着茶杯坐在公案前,赶紧掸掸马蹄袖,边施礼边恭恭敬敬地说:“王爷台端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恳请王爷恕罪。”
“人还是派,但当务之急是从速想体例保他全面。志行,你有一段日子没递牌子求见了,从速找个由头祈求觐见。皇上如果召见你,说不准会问起湖广的事,只要皇上问,你就有机遇帮着美言几句。”
肃顺长叹口气,一脸无法地说:“曾国藩的父亲病逝,刚上了一道折子,奏请回籍丁忧。照理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应当命他移孝作忠接着领兵,可江西官员参他的折子堆起来有几尺高,有人弹劾他纵兵为患,风险处所;有人弹劾他按兵不动,见死不救;有人弹劾他贪恐怕死,徒耗赋税;连沈葆桢都奏称他部下的那些湘勇‘日日肇事,史太守出城,仪仗被毁,中军参将弹压被殴。所到之处,乡间居房,多被拆毁’,真叫个墙倒世人推!”
“明白,秀峰这就归去想想,找个甚么借口合适。”
七十天,这时候不算短,可曾国藩却始终没率兵去救,也没派出一兵一卒去援,而是以‘孤军深切,恐有倒霉’为由,驻守离省会南昌不远的樟树镇。前江西按察使周玉衡就是在吉安沦陷时就义的,你如果看到周玉衡的遗书,也会跟江西官员一样对他恨之入骨。”
恩俊反应过来:“他不但没能保江西安然,军纪还不好,乃至见死不救,现在又想借回籍丁忧撂挑子,以是江西官员和士绅百姓恨透了他?”
看着奕?如有所思的模样,韩秀峰又凝重地说:“英夷有能够一时半会儿腾不脱手跟我们大打,我们又何尝不是腾不脱手整武备战,想想皇上是真难,一登极就赶上长毛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