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钰儿赶紧取脱手绢,正筹办擦泪,外头传来一阵短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就闻声小山东在门口道:“四爷,四爷!”
连儿想想又问道:“那这遗诏是先帝写的,还是新天子写的?”
……
“皇上命睿亲王仁寿、豫亲王义道、恭亲王奕?、醇郡王奕譞、大学士周祖培、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肃顺、吏部尚书全庆、兵部尚书陈孚恩、工部尚书绵森、右侍郎杜翰,恭理丧仪。命豫亲王义道、恭亲王奕?、大学士周祖培、吏部尚书全庆,仍在京办事。”
各路统兵大臣、各省将军督抚副都统提镇城守尉,并盛京侍郎、奉天府尹、西北两路将军大臣,及学政织造关差等,均不必奏请前来,致旷职守。各该大臣将军督抚提镇等受皇考深恩,惟当竭诚失职,以期无负委任,不在仪节虚文也,将此通谕知之!”
“没有,您没对不起我,是我给您添费事,让您难堪了。”
“这要花多少银子?”连儿喃喃地说。
颁诏的官员到了密云却不进城,而是先差人进城让世人从速做筹办。
“我呢,我如何办?”任钰儿忍不住问。
“钰儿,我晓得你担忧我丢官,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官如果做下去,是让我帮肃顺对于博川,还是让我帮博川去对于肃顺?”
韩秀峰大吃一惊:“竟有这事?”
韩秀峰想了想,接着道:“先帝之以是命肃顺他们为辅政大臣,又将两枚印交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代为保管,我估摸着一样是担忧肃顺他们揽权,毕竟只如果人就会有私心。可这么安排虽可制止一人擅权,却忘了掌权的人多了也会很费事。”
“按例本就应当如此,只是这么一来,此后就有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两位太后了。”
见任钰儿俏脸通红,韩秀峰认识到让小山东出去分歧适,放下筷子转头道:“在呢,啥事,从速说。”
大行天子的丧事乃国丧,城内的军民百姓,男去冠缨、女去金饰,素服二十七天,不准祭奠,一百天内不准嫁娶。
“行了,你也跑了一天,早些回房安息吧。”
“蜜斯,皇考就是皇上的爹?”
“走就走吧,不然我们还得筹办饭菜为他拂尘,还得给他奉上一份程仪。”
任钰儿轻叹道:“是以先帝的口气拟的,听返来报信儿的吉利说,先帝垂死时已经瘦的不成人样儿了,哪有精力御笔亲书遗诏。”
刚打发走小山东,等了这么多年关于比及一句“有缘无分”,并且正为这“有缘无分”悄悄欣喜的任钰儿,一样没心机去想曹师爷为何会大早晨路过密云,再次坐到韩秀峰劈面,托着下巴紧盯着韩秀峰那张百看不厌的脸,美滋滋地说:“四哥,我也想好了,您如果去官,我就跟您回四川。”
……
“先帝龙驭宾天,四爷要不要去记念?”
“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本就交好。”任钰儿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我想说的是,大行天子垂死时虽命郑亲王、怡亲王和肃顺大人他们经心辅弼赞襄政务,可又将‘御赏’和‘同道堂’两枚印章交给皇后和懿贵妃代小皇子保管,也就是说肃顺大人他们只能拟旨,用不消印,所拟的谕旨能不能颁下去,还得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说了算。”
韩秀峰晓得她不会再谈婚论嫁,不想让她老是孤苦伶仃,一口承诺道:“行,比及了巴县,哥帮你建个书院,聘你这位学贯中西的才女做院长!”
“我有啥好担忧的,”韩秀峰夹了一筷子菜,轻描淡写地说:“前人云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在时我官运亨通,现现在先帝龙驭宾天,我这官也快做到头了。”
“臣(主子)遵旨,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