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一箱箱钱就这么被韩秀峰亲手发到了兵勇们手里,鲜明发明他这个正四品都司此后仿佛也不能插手赋税,军需奏销一样轮不着他过问,而一年的官俸就那么点,靠那点官俸如何养家糊口。
韩秀峰不想再难堪他们,切当地说应当是懒得再难堪他们,转头问:“石同知,弟兄们明儿一早就要出征,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去跟长毛厮杀,您可否帮着想想体例?”
明儿一早,诸位就要去静海,去胜保大人麾下效力,但本官不会就这么让你们去,不但要按例给诸位发饷钱,还会命曾随本官一道在扬州跟长毛交过手的钦赐正七品候补知县王千里领兵。命曾随本官一道杀太长毛的把总陈虎、外委张庆余、田贵和分外外委李兴生等六人跟你们一道去!”
一个矮矮瘦瘦,一身号衣破褴褛烂,穿得像叫花子普通的兵,从行列里跑了出来,一见着韩秀峰就噗通一声跪下:“韩老爷,小的……小的就是王二狗,小的……”
想到要养一大师子人,永祥实在欢畅不起来。
“是啊,真没甚么好怕的,老子在扬州带着三十几个弟兄两天就杀了四十几个。”
一帮从江苏来的南蛮子不但不怕兵戈,反而一个个兴高采烈,河营的兵勇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只闻声韩秀峰笑骂道:“你们到了静海就得归胜保大人节制,胜保大人奖惩清楚,杀一个长毛究竟能领多赏钱必然有章程,比及了静海让王老爷帮你们去问胜保大人。不过行军兵戈可不是儿戏,本官感觉你还是想想如何先把小命保住才是,可别有命赢利没命花!”
石赞清踮起脚根看了看,边看边问道:“还缺多少?”
“应到一千五百七十六人,实到三百二十四人!”
韩秀峰不想让用心叵测之徒以为这是拉拢民气之举,没有出衙,而是请石赞清出面。想到从今今后便是那些老弱妇孺的父母官,石赞清也以为应当见见,没想到他这一出去就忙到了酉时,同时也博得“石彼苍”的佳誉。
“服从。”
一小我发三千五百钱,苏觉明早上把银子拿钱庄去换时,就让钱庄的伴计用绳索帮着串好了,拢共三大串一小串,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不等韩秀峰开口,永祥便拱手道:“禀石老爷,卑职刚盘点过,现有刀六十七把,长矛一百二十四杆,马六匹,铁盔三顶,号帽五十八顶,号衣一百四十三身。”
涿州州判等文官固然要干活儿但却松下口气,因为这意味着一来就拿阿精嘎立威的韩老爷不会难堪他们,意味着他们这些本来附属于南岸厅的河员,正式成为北岸厅同知的属官,办起差来不但很当真,并且主动让带来的家人和差役帮着把已核实身份、已登记造册的老弱妇孺找处所先行安设。
“好,下一个。”
韩秀峰见天气不早了,不想再迟误工夫,清清嗓子道:“诸位,本官便是新任南岸同知韩秀峰,想必诸位有所耳闻,本官是奉旨来统领河营的。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长毛都已经北犯至静海,朝廷恰是用兵的时候,也是诸位报效朝廷,建功立业的时候!
“补葺,修甚么?”
“禀韩老爷,俺有爹有娘,俺爹和俺娘他们中午跟俺一道来的。石老爷开恩,不但让俺爹俺娘他们落户入籍,还让俺爹俺娘租道署的官地种,才跟刚才的那几位老爷去河滩看地了。”
“不消谢,雄师出征不能没兵器,这是本官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