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只杀过人,向来没做过皂隶也从没行过刑,帮衬着打却忘了数究竟打了多少下,干脆不想那么多了,就这么挥动着水火棍用力往阿精嘎屁股上号召,棍棍带风,直到打得阿精嘎不再嚎叫告饶了,才放下棍子气喘吁吁地说:“韩老爷,永都司,差未几五十了。”
不等韩秀峰开口,永祥便瞪着他呵叱道:“大胆阿精嘎,见着上官还不膜拜!”
“你说呢?”韩秀峰反问了一句,随即抬起胳膊指指他身后的王千里和陈虎等人:“不过领兵的不是你张贵,而是钦赐正七品顶带王千里王老爷。王老爷曾跟本官一道死守过万福桥,跟长毛交过手,虽算不上身经百战但也是位知兵的,到静海以后只要听王老爷号令,保住性命应当不难,乃至能建功立业。”
石赞清一样没想到韩秀峰竟会派王千里领兵去静海,张贵一走便忍不住问:“志行,你真筹算让王老弟领兵去静海?”
“服从,”张贵忐忑不安地爬起家,但刚才是真被吓坏了,双腿还在抖,连站都站不稳。
“谢韩老爷,卑职还是跪着回话吧。”
陈虎等人早瞧阿精嘎不扎眼,早想找个由头清算几个刺儿头,帮韩老爷立立威,立马跨过门槛一拥而上,将阿精嘎死死摁住,脱掉阿精嘎的裤子,拿起靠在边上的水火棍,朝着阿精嘎白花花的屁股就是啪啪啪一顿大板。
阿精嘎早探听过新任都司的秘闻,早晓得永祥是宫里的侍卫,只是从未见过,顿时认识到费事大了,正筹办爬起来请罪,站在一边的王千里已经给守在门外的陈虎等人使了个眼色。
韩秀峰端起茶杯,轻描淡写地说:“你是都司,你看着办。”
阿精嘎不认得永祥,乃至不晓得新任都司已经到了。加上永祥没穿官服,而是跟大头一样穿戴一身盔甲,很直接地觉得只是个千总乃至把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永祥厉声问:“你又是何人,爷跟韩老爷说话,哪轮得着你插嘴!”
“在衙署练习的是新招的兵,你部下的那些满是老兵,前人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恰是用你们这些老将老兵的时候。”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再就是本官不会就这么让你们出征,从戎吃粮,兵戈拿饷,下午查阅点验时本官会亲身给你们发开赴的钱。”
“二是我等初来乍到,负担的又是拱卫京畿之责,不能对京畿重地的地形一无所知,不然将来真有战事连去哪儿阻截都不晓得,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到时候必然会耽搁战机。以是我筹算借这个机遇让各营守备、千总、把总等武官轮番实地逛逛,让大师伙儿内心都有个数。”
永祥蹲下来伸脱手在阿精嘎鼻子下探了探,发明阿精嘎另有鼻息,起家道:“还没死,没死就抬出去吧,让他的家人从速找郎中帮着医治。”
想到这些,韩秀峰认识到面前这位看似忠诚诚恳的正四品都司不成藐视,说不定跟吴廷栋一样有上达天听的密折专奏权。再想到朝廷之以是让他韩秀峰来代理南岸厅同知,让他韩秀峰来固安练兵,那是不太放心奏请整饬河营的吴廷栋。现在再派小我来监督也在道理当中,毕竟大清宦海就是这么一个盯着一个的。
阿精嘎被打得鬼哭狼嚎,张贵听着他的惨叫声,看着他那不一会儿就被打得血肉恍惚的屁股吓得双腿瑟瑟颤栗,韩秀峰却像没事人普通翻看起他的经历。打别人板子的机遇不是每天都能赶上的,大头跃跃欲试,可韩秀峰不发话他不敢动,只能恋慕地看着陈虎打得一身劲。
“韩老爷饶命,疼死我了……求求您别打了,永祥老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