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首难,见完第一个乡亲再见前面的乡亲就轻易多了。
见王四愣住了,韩大恐怕他曲解又仓猝道:“不是让你卖儿卖女,是雇你家三丫头来我家干活,每个月给人为的!”
陈虎越想越感觉好笑,暗想人都活不下去了还在乎甚么树,再昂首看看远处那一望无边的山峦,以及山峦上那郁郁葱葱的山林,不由喃喃地说:“四爷,这儿如果闹贼匪还真不大好剿,他们如果往山里一钻,我们去哪儿找?”
韩秀峰没想到他竟如此好战,禁不住问:“那你晓不晓得江忠源现在在哪儿?”
“四爷,在家里办是没啥意义,但能够从各团遴选些精干编练一支乡勇去贵州平乱!”陈虎从娶上红儿的那一刻就下定决计如何也得做上参将副将,也只要做上参将副将将来才气回籍光宗耀祖,真不想呆在山窝里生娃带娃虚度工夫,以是又眉飞色舞地说:“我来前探听过,乡勇不是绿营更不是八旗,只要哪儿闹贼匪便能够去哪儿帮同官军平乱,湖南的阿谁江忠源不就是吗,传闻他曾率八百楚勇去广西杀太长毛!”
“一个一个来,别焦急!”
徐云山直到此时现在才认识到韩老爷多么身份,又怎会管村里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同时认识到韩老爷这是筹算让韩大正儿八经当家,立马干咳了一声:“老四,还愣着做啥子,这差事别人想都想不来,还不从速给韩大爷叩首?”
“现在是往南边去了,但究竟会不会往我们这边来真两说。”
“树木是很多,但不是想砍就能砍的。”
韩秀峰往前走了几步,找到一块石碑,看着石碑上的字念叨:“照得慈云寺向有神树林,经团、乡、保、甲公议,封禁丰年,不准入山砍伐。为此出示制止,已后不管本村落人等,不等擅自入山樵采,亦不得牧放猪羊,踩踏神树,乡民永遵。”
“一点情意,一点情意,我不能种了您家地,再白白受韩老爷的恩德。明天赏的那些布,能做好几身衣裳。不但赏了布,还赏了好几斤盐巴和红糖,过年我也没舍得买这么多东西……”
就这么一家一家的筹议着安排,五十多户一中午就筹议着安排好了,个个兴高采烈,真叫个皆大欢乐。
“这还不简朴,造反跟平乱一样最缺的不是人而是赋税,贵州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哪有我们四川富庶。我们这儿虽一样山多地少,可成都那一带满是良田,他们如果有高人指导,如果杀我们四川来,也就不消再为赋税担忧了。”
“爹,您这话啥意义?”韩秀峰笑问道。
韩秀峰很清楚乡亲们为何而去,也很清楚徐云山等人另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不过家里和村里的这些事他不想多管,同时也想借这个机遇韩秀山真正建立起韩产业家人的声望,干脆不归去,而是同潘二等人一起陪着老丈人和费二爷爬慈云山,趁便去慈云寺上几炷香。
韩大把钱硬塞给他,想到弟弟昨晚的交代又说道:“你虽种了我家八亩地,可你家人也多。要不如许,让你家三丫头来服侍我弟妹,我弟妹一小我要带俩娃,身边只要一个使唤丫头,实在忙不过来。”
不等韩秀峰开口,费二爷便耐烦地解释道:“虽说背景吃山,可山有山神,树有树神,别说地龙刚翻过身,就算没地龙翻身也不能轰动山里的神灵。以是就算是自个儿家的山林,一样得遵先人之德,体前人之道,禁惜家林,不然会家道不顺,乃至会家道中落。”
“早就就义了,现现在在鬼域,你想不想去?”
……
“你觉得呢,”韩秀峰拍拍他胳膊,紧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实在另有一句话叫作‘善战者死于兵,善泳者溺于水’,用你们故乡话说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常胜将军,谁能包管自个儿只打败仗不打败仗?以是我们不能光想着建功立业,更要想想妻儿长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