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世人如有所思的模样,韩秀峰趁热打铁地说:“不过下官觉得这只是权宜之计,以西夷的豺狼赋性,他们铩羽而归以后定不会善罢甘休,以是下官恳请诸位大人还得早做筹办。”
“如此说来,严词正论,晓以短长,使其知我不以起衅为怯便可?”文庆诘问道。
“中堂大人曲解了,下官深受皇恩,又怎会帮西夷说话?下官只是就事论事,只是将所晓得的夷情禀报给诸位大人。”
“自个儿人,有啥好谢的,别这么见外。”肃顺转头看了看,随即话锋一转:“军机议事,别说你了,连我都得躲避。不过我也跟着捞个差事,皇上让我问问你,这夷情究竟如何刺探,要派多少人去上海、澳门、广州和香港等地,而这些人你究竟筹算如何校拔选任。”
文庆感觉韩秀峰的这番话有点事理,想想又问道:“那些摺片你都看过,夷酋提出的在理前提你也都晓得,朝廷天然是不能承诺的,你说说他们如果恼羞成怒,非要起衅如何办?”
“臣遵旨!”韩秀峰仓猝跪下道。
“可据我所知他们没少赚我大清的银子。”
“禀中堂大人,这么大事下官真不晓得该如何办,不过下官觉得夷酋拢共就带来了五条炮船,部下拢共就三四百兵,就算恼羞成怒他们也会衡量衡量会不会自取其辱。”韩秀峰偷看了一眼仍然默不出声的皇上,接着道:“下官估摸着他们十有八九会虚词恫喝,比如朝廷如果不承诺他们的前提就去帮长毛等等,可他们这几年没少跟长毛勾连,没少卖枪卖炮给长毛!”
柏葰反应过来,微皱着眉头道:“韩秀峰,你倒是挺谅解那些个夷商!”
“韩秀峰,这位便是文庆文中堂。”肃顺冷不丁提示道。
“应当是。”
……
在一个侍卫的带领下,韩秀峰上前磕拜。
对弟弟保举的人端华实在并不是很放心,高低打量看着有些狼狈的韩四,面无神采地问:“皇上命你看的摺片都看了吗?”
一别近一年的皇上正端坐在宫殿前看八旗兵演练步射等技艺,肃顺和兵部尚书柏葰、工部尚书彭蕴章及别的两位之前从未见过的王公大臣摆列在御案两侧,身穿黄马褂的御前侍卫们远远地围成一圈,连寺人们都不能靠近。
想的很远,晓得要未雨绸缪,文庆感觉肃顺保举的这个通夷之才不错,感觉没保举错人,不由问道:“韩秀峰,你觉得朝廷该做哪些筹办?”
“嗻!”离御案比来的王爷躬身领命,随即看着刚在肃顺表示下退到一边的韩秀峰问:“韩秀峰,传闻你跟西夷打过交道,晓得夷情?”
韩秀峰深吸口气,接着道:“比拟做端庄买卖的夷商,做烟土买卖的夷商毕竟是少数。并且据下官所知,西夷晓得烟土是害人的东西,其海内是不准买卖的。做烟土买卖的夷商赚得盆满钵满,而做端庄买卖的夷商没赚着多少,他们天然不会乐意,以是想修约,想多开些互市港口,想把布匹等商货卖给我大清百姓。”
“禀王爷,下官全看了。”
“禀中堂大人,既然是谈判,夷酋天然能够登陆,但夷兵不成,夷兵只能呆在船上。据下官所知夷船上所备的水和食品顶多能供船工海员及兵勇们耗损两个月。只要加强海防,严禁其与我百姓做买卖,顶多一个半月他们就会老诚恳实南返,不然就会渴死饿死。”
“跪安吧,归去拟个条陈,明儿个再递牌子。”
见肃顺等人全站着,韩秀峰赶紧道:“谢皇上。”
韩秀峰下认识问:“皇被骗真了?”
想到皇上也正在听,韩秀峰捋捋思路,肉痛不已地说:“正如王爷所说,英佛咪三夷没少赚我大清的银子。年前下官受命去上海办粮,曾不止一次乔装成百姓去黄浦江边的英夷船埠查探,眼睁睁看着夷商让脚夫们把一船船烟土搬登陆,眼睁睁看着夷商把从我大清赚的一箱箱银子或从我大清采买的一包包生丝茶叶等货色运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