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咋了,我是真不晓得。”
“隔壁扬大师那口儿一样有身孕,人家还不是一样下地干活?”琴儿挎着篮子整整头巾,又笑道:“再说我就是跟你们去地里转转,又不是真干活。”
绿营军中的“朋助”韩秀峰并非一无所知,就是兵勇们从每月的军饷中拿出百十文钱,存放在公选的“朋头”那儿,由“朋头”发给朋单。谁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就按参军的时候是非,平时出的钱多少,拿出一部分抚恤。
“别谢了,你又不是为了你自个儿,说到底也是为了营里。不过到究竟设不设朋助是兵勇们的事,你归去问问他们愿不肯意由营务处筹办,如果他们情愿,那我就去跟亦香说。”
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校场上喊打喊杀的练习声和小贩们走街串巷的叫卖声,伴跟着袅袅炊烟以及乡间的鸟语花香,构成了祖家场村既朝气勃勃又有些与众分歧的凌晨。
一个未出阁的女人,连这都敢说,琴儿暗叹女大不中留。
“韩老爷,这哪是您干的活儿,这点草交给卑职吧,卑职转头喊两小我来帮您锄了!”
韩秀峰暗叹口气,紧盯着她道:“幺妹儿,实在哥没忘了你和柱子的事,你们刚来的那几天哥就跟你嫂子筹议咋筹办。厥后之以是没办,是因为柱子不让。”
详细章程也写得很详细,韩秀峰边看边喃喃地说:“无端辞伍者公议不助;遣失朋单者公议不助;一年公议不助,助出之钱不退;二三年公议助出之钱不退;四年满足者半助,助钱八千文;五年满足者助钱十千文……”
幺妹儿没想到翠花竟如此深明大义,泪流满面地不晓得该说啥。
“男人有男人的设法,”琴儿把篮子交给韩秀峰,挽着她胳膊笑道:“你想想,他和你哥另有大头是打小耍大的,现现在你哥做上了官,大头也做上了官,连潘二都做上了官,贰内心能没点设法?”
有张贵和顾德辉等人在,最后一批新兵如何练习不消韩秀峰操心。
天气湛蓝,光辉的阳光穿过老槐树叶间的空地一缕缕洒满在校场上。村外郊野阡陌纵横,一片片油绿的麦地中装点着一点点金黄色,不晓得谁家种的油菜着花了,再过一个多月便能收籽榨油。
顾德辉感觉韩秀峰的话有必然事理,可想到这么一件功德会是以无疾而终又有些可惜,正不晓得该说点甚么好,韩秀峰俄然笑道:“实在朋助这类事,是因为朝廷的抚恤烧埋银子未几,营官们又懒得管,兵勇们为解后顾之忧才不得已而为之的。既然有兵勇提出来了,那我们就把这事管起来,我转头帮你跟亦香兄说说,看看能不能由营务处同一筹办。”
至于赋税支应军需筹办等营务,经肃顺首肯正式设立了营务处。陈崇砥为营务处总办,崔浩和在乡举人云启俊摇身一变成营务处帮办委员,虽算不上正儿八经的官职,但倒是跟道署、制台衙门乃至兵部报过备的,肃顺乃至让吴廷栋将营务处之事移文顺天府和步军统领衙门,再有公事来往不再像之前那般名不正言不顺。
“柱子也不是啥好东西,平时见他挺诚恳的,没想到也是一肚子坏水!”
“这就是了,你不能把兵勇当家奴使唤,我一样不能。”韩秀峰扶着锄头,笑问道:“说吧,追这儿来找我究竟有啥事。”
“大头呢,大头有没有跟翠花嫂子说?”
“嫂子,你有身孕,你来做啥子?”幺妹儿转头道。
韩秀峰接过一看就晓得是书办帮他们抄的,笔迹很工致。
“嫂子,他这是做啥子,我向来没嫌弃过他,我……”
“不是我说的,是柱子和小虎他们跟大头说的,再说这儿又没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