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反应过来,仓猝整整衣冠跪下道:“臣韩秀峰恭请圣安!”
“志行,别开打趣了,我跟你不一样,我虽是进士出身但资格比你差远了。你查缉过私枭,杀太长毛,代理江海关监督,奉旨练过兵,以文职获勇号,乃皇上钦赐的色固巴图鲁,还以记名章京在军机章京上分内行走,虽说只是正五品,可究竟上跟各部院摆布侍郎差不了多少!”文祥是真不敢开这个打趣,想想又苦着脸道:“我做过甚么,我甚么也没做过,真是寸功未立,何德何能担此大任。何况这么大事,得由皇上决计。”
韩秀峰下认识看了看站在角落里的文祥,低声道:“德木大人是奉皇上之命来问秀峰话的,问完以后让恩俊传大人您和建川兄一起来候旨。您和建川恰好都在,以是恩俊也就不消再跑。”
“建川兄,你感觉我这个时候会有表情开打趣?”
刚在恩俊伴随下走进内院的德木楚克扎布,觉得书房里没别人,就这么站在台阶上,面无神采隧道:“韩秀峰,皇上命本官来问你几句话。”
竟然让文祥一起候旨,曹毓英倍感不测。
“是吗,”曹毓英缓过神,下认识看向文祥:“建川老弟,恭喜恭喜。”
德木楚克扎布带着几个侍卫刚翻身上马,筹办回宫复命,曹毓英就孔殷火燎地赶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文祥不敢信赖这是真的,觉得听错了:“志行,你不是在开打趣吧?”
韩秀峰岂能不晓得他既帮着申领兵部火牌又送银子,十有八九是盯上“厚谊堂”大掌柜这个很多尚书侍郎都不晓得,而究竟上比普通的尚书侍郎更轻易能见着皇上的缺,一边号召他和文祥坐,一边低声道:“曹大人,您是晓得的,‘厚谊堂’虽是个不在经制内的衙门,但也是个很紧急的衙门。之后果为刚开张,很多人和事都不是很全面,此后跟之前不一样,一些该有的都该有,一些该设的也都该设。”
“谢大人。”
“圣躬安。”德木楚克扎布想了想皇上的交代,清了清嗓子道:“韩秀峰,皇上问奏请开缺回籍服丧之事,你为何不递牌子求见?”
“皇上问,工头军机章京曹毓英参与刺探夷情之事已久,你为何既保举曹毓英又保举误入书肆的工部员外郎文祥,乃至力荐以文祥为主,以曹毓英为辅?”
德木楚克扎布作为御前大臣,几近每天进宫当值,常常能见着曹毓英,对曹毓英是个甚么样的民气知肚明,暗赞了一句韩秀峰在看人上还是有几分目光的,面无神采地接着问:“不管谁来代替你,刺探夷情之事几天能交代明白?”
“禀皇上,臣乃带孝服丧之人,着孝服递牌子求见为不忠,着官服递牌子求见为不孝,只能具折奏请,不敢递牌子祈求觐见。”
曹毓英不以为文祥能代替韩秀峰执掌“厚谊堂”,很直接地觉得文祥只是可巧赶上了这事,一走进书房就劝韩秀峰节哀,然后取出帮着申领的兵部火牌和军机处给的丁忧公文,一脸感同身受地说:“志行,从都城到巴县几千里路,你必然要顶住,你如果悲伤难过顶不住,弟妹和孩子如何办?”
“军机处设满汉两班章京,六部设满汉尚书、满汉侍郎,连通政司都设满汉通政使,‘厚谊堂’如此紧急天然不能例外,以是秀峰奏请皇上由曹大人您和建川兄代替我出任‘厚谊堂’大掌柜。”
“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一起等皇上的旨意吧。”
“我文祥戋戋一从五品员外郎,岂敢又岂能担此大任!”
“我韩秀峰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正五品通政司参议,还是捐纳出身的连个功名都没有,我都能做得这大掌柜,建川兄进士出身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