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懂不会,这不是挺懂的吗?”韩秀峰笑了笑,又指着他身上的黄马褂道:“此后坐车来这儿,别骑马也别乘轿,一是没那么惹眼,二来在车上还能换身行头。”
“好的,韩老爷请。”
“你传闻过我?”
“韩老爷,照您这么说,皇上是让我们办理夷务?”
“恩俊老弟,如果没记错你哥哥是寿臧公主的额驸,你是驸马爷的弟弟,如假包换的皇亲国戚。何况皇上是命你来跟我一道刺探夷情的,你我是同僚,可别再一口一个卑职。”
恩俊之前在宫里守了几年门,刚才头一次被皇上召见,本觉得沾哥哥和公主嫂子的光捞了个好差事,本觉得此后再也不消受阿谁罪,觐见完从宫里出来时真叫个欢畅,却没想到只欢畅了不大会儿就欢畅不起来了。
“没事,您忙。”
“韩老爷,您不是在谈笑吧,皇上会先问我们的观点?”
紧接着,韩秀峰也拿着一叠经历到了,顺手把经历递给他,然后就这么爬上小山东扶着的梯子,骑在墙上跟劈面的人喊了一声,等劈面的人也架上梯子,这才顺着梯子进了劈面的宅院。
即是不大会儿,小山东扛着木梯过来了。
恩俊没想到此后的顶头下属会问这个,楞了好一会儿才苦着脸道:“卑职……卑职也不晓得,卑职听韩老爷您的,听皇上的!”
韩秀峰没想到皇上会派一个这么年青的侍卫来,没伸手接公文,而是揉着眼睛道:“恩俊老弟,不美意义,刚才风沙迷了眼,可否劳烦你帮我念念。”
“哥,你咋返来的这么早,嫂子刚说中午不消等你呢。”见着又升了官的哥哥,幺妹儿喜形于色。
在前面带路的小山东喊了几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恩俊被看得一头雾水,想了好一会儿蓦地反应过来:“韩老爷,我一时没转过弯,您说得对,是得找远点的工匠。等他们干完活就打发他们走人,走得越远越好。就算他们将来乱嚼舌头,也只能他们那儿的人说,并且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恩俊最怕别人跟他提有个“公主嫂子”,乃至连他哥哥恩醇都但愿别人称呼官职而不是驸马爷,仓猝道:“韩老爷,我有字,字信诚,如果您瞧得起卑职,就称呼卑职的字吧。”
“究竟有没有杀上海的那些乱党不要紧,归正您是有大本领的人,卑职此后就指着韩老爷您提携。您让卑职做甚么,卑职就做甚么。”
“只是刺探?”
“可不跟洋人打交道如何刺探?”
韩秀峰能了解他此时现在的表情,忍俊不由地说:“老弟应当反过来想,这差事如果有那么好干,又怎会轮着你我?也能够这么想,别人都不肯干、不屑干乃至不敢干的差事,我们如果干成了,皇上会如何想,又会如何看?”
韩秀峰笑道:“这算甚么观点,闲着也是闲着,车里又没外人,别不美意义,畅所欲言。”
不但识字,并且会断句,虽念得不是很顺畅,但能听出是念过几年书的,韩秀峰揉完眼睛,放下胳膊笑问道:“恩俊老弟,夷酋率兵船到了大沽口的事你如何看?”
“称呼字也行,”韩秀峰能感受出提到公主他有些难堪,立马话锋一转:“信诚,皇上有没有跟你说腰牌的事?”
“本来老弟跟彭阳春是同僚,这么说真不是外人。”韩秀峰微微点点头,想想又笑道:“我是杀过私枭,杀太长毛,也确切跟洋人打过交道,但没杀过上海的那些乱党。”
想到君命不成违,恩俊只能硬着头皮道:“韩老爷,您的大名卑职是如雷贯耳,您杀过私枭,杀太长毛,杀过上海的乱党,还跟洋人打过交道,您是有大本领的人,这差事究竟如何办,卑职全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