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贤明白,谢韩老弟提点。”
庆贤没想到面前这个捐纳出身的不学无术之徒竟然会暴露笑容,更没想到面前这个幸进小人会问这些,一时候竟被问住了,一脸茫然,不晓得该如何作答。
“这帮臭小子,他们赚点钱也不轻易,这又是何必呢。”
刺探、清算夷情,以供各军机大臣乃至皇上参谋咨询!
庆贤在小山东的躬请下,迈着四平八稳的官步走进名为“听雨轩”,而究竟上只比他家门房大一点的花厅里。
“八万两应当够了,”韩秀峰想了想,又说道:“庆贤兄,皇上让你来我这儿不但是让你出银子的,也是让你来办差的。秀峰有个不情之请,筹算等银子送来以后,请你掌管‘厚谊堂’赋税支出及呼应账目,不知庆贤兄意下如何。”
“除了吴大人还能有谁,他不是弹劾过你吗,传闻你不但做上了‘小军机’,还执掌登闻鼓厅,担忧你会难堪他,以是拉下老脸求我来帮着说和。”
庆贤没想到天子竟会让韩秀峰干这个,再想到韩秀峰刚说的那番话,心中顿时燃起一丝但愿,竟喃喃地问:“皇上真是这么想的?”
“你们想哪儿去了,我怎会跟他计算。”
韩秀峰笑看着他问:“啥也不晓得,那老兄来我这儿听啥子用?”
庆贤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心想说到底还是抄家,可想到百口长幼的命都快没了要那么多银子何用,苦笑道:“现银……想想体例,七八万两应当能筹到。铺子、房屋和城外的庄田如果变现,估摸着也能值个三四万两。”
坐劣等了半晌,小山东提着水壶来沏了一杯茶。庆贤浅笑着道了声谢,端起茶渐渐品了起来。神采安闲、待人驯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真能让人感遭到官宦世家后辈的风采。
本年三月,皇上按例赴先农坛祭奠伏羲神农氏、山川神祗、值年太岁等诸神,再移驾耤田所,扶犁而作,躬耕三推,复加一推。然后御观耕台,命豫亲王义道、克勤郡王庆惠、成郡王载锐各五推。又命他这个通政司参议跟户部尚书文庆、礼部尚书徐泽醇、刑部尚书朱凤标、工部尚书花沙纳、署户部右侍郎灵桂、礼部右侍郎文清等文武大臣各九推!
现在说甚么都晚了,究竟上早在三五天前他就做好了被圈禁乃至被赐死的最坏筹算。之以是表示得如此安闲,只是想就算死也要死得有点庄严。
“缺多少?”
他本觉得老爷子已经为之前的事支出了代价,都已经从大学士被贬为工部员外郎,畴昔的事应当已经畴昔了。而他这些年也是谨小慎微,实心办差。
吃完酒来到听雨轩坐下,石赞清才苦笑道:“志行,我和千里此次进京,既是报销河工款的,也是受人之托来跟你交好的。”
“看看吧,这便是皇上命秀峰办的差事。”韩秀峰从袖子里取出一道折子,细心钞缮的那道早上已托肃顺呈上去了,这道是王乃增执笔的,是筹算留着存档的。
故交相逢,一顿酒吃得宾主尽欢。
韩秀峰赶紧打起精力迎上去打号召,听幺妹儿说酒菜筹办好了,从速让小山东去请王乃增。
“听用?”韩秀峰紧盯着他问。
打发走庆贤,韩秀峰终究松下口气,心想银子总算要着了,并且没把人家往死里获咎。皇上将来真如果赶尽扑灭,不给他们百口长幼活路。冤有头债有主,到时候耆英的那些个弟子故旧要怨只能在内心怨皇上,怨不到他这个曾想帮过庆贤的人。
“圣意难测,秀峰不敢妄自揣摩。”
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不无自嘲地笑道:“看来在贰心目中我韩秀峰还是是个小人,别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倒好,竟以君子之心度我这个小人之腹,哈哈哈,想想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