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给个说法真会没完没了,先交部议处,等过个把月再下道降一级留任的谕旨。”咸丰不想再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烦心,俄然话锋一转:“有人参奏马兰镇总兵兼外务府大臣庆锡,向部属达魁借用银钱,并在朝阳门外,违例设立马拨。且放纵包庇其部属外委司泳茂,承办木植,勾搭木商,短写开价,起意诈赃,欲行侵用。乃至差令部属官弁去其家中,服侍照顾。其弟通政使司参议庆贤,不但不予规劝,且违例在府内容留,并给那些个官弁银物!”
“见过一次,也幸亏只见过一次,不然烦也会被他烦死。”
前几桩不出不测的全照准了,当把弹劾韩秀峰的折子呈上时,皇上的神采公然变得更丢脸,顺手将刚看了两眼的折子扔远远的,冷冷地说:“朕不看了,你给朕说说。”
穆荫立马拱手道:“彭大人所言极是。”
“遵旨。”彭蕴章仓猝走畴昔捡起奏折,恭恭敬敬地呈上。
“有点意义,跟本王说说,这个李如宾为何三天两端上折子,又为何如此烦人。”
“他如果想妄称还能比及本日!”
咸丰楞了楞,指着地上的折子道:“拿来让朕瞧瞧。”
又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那一套。咸丰实在听不下去,冷冷地说:“这事朕晓得。”
“臣遵旨。”
“留中吧。”咸丰认识到韩四必然是招人妒忌了,不耐烦地问:“剩下最后一道,从速说。”
“皇上,臣觉得韩秀峰也不能是以妄称天子弟子。”
“是啊,他们怎就非得给皇上添堵儿呢!”
彭蕴章跨过门口走进殿里正筹办磕拜,鲜明发明地上尽是摔碎了的茶杯和花瓶瓷片,正悄悄叫苦,皇上俄然道:“不消跪了,站着说话。”
咸丰接过翻开看了看,确认满是道听途说,并非韩四亲口所言,冷冷地说:“他们几个虽是传闻奏事,不过朕的确赐过书给韩秀峰,也的确考校过韩秀峰的功课。”
“臣遵旨。”
“彭大人曲解了,本王怎会看您的笑话,”奕?放下茶杯走了过来,翻出一道弹劾韩秀峰的折子,不屑地说:“这个李如宾,甚么事都有他!如果没记错,光这个月他就上了七八道折子。”
“差未几,归正不是甚么好东西,的确有辱斯文。”
……
“官迷心窍,穷凶极恶。”
提到在礼部学习行走的员外郎李如宾,穆荫昂首道:“那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咸丰心想这是哪年的事儿,阴沉着脸问:“如此说来,这个李如宾弹劾的不但是韩秀峰,另偶然任满汉吏部尚书、时任吏部满汉摆布侍郎和时任山西道监察御史?”
奕?放下折子,回到工头军机的木炕上叹道:“这些人也真是的,怎就盯着韩秀峰不放呢,莫非真不晓得韩秀峰简在帝心。”
“谢皇上。”不消跪瓷片,彭蕴章终究松下口气,恭恭敬敬地躬身拜了拜,这才一桩接着一桩地禀报起公事。
再想到韩四现现在办的差事,彭蕴章盘算主张早晨回家以后就重新帮崔浩写一封手札。请福建总督帮个忙,等崔浩到省以后随便找个由头,给个别的差事。只要崔浩不做阿谁县丞,此后就不会再跟韩四有甚么干系。
想到平乱不晓得还要死多少人,咸丰凝重地说:“肃顺是当作笑话说给朕听的,可朕却笑不出来。常常想到那些男人战死了的孤儿寡母,朕内心就堵得慌。朕如果韩四,朕一样会成全她们!”
坐在劈面木炕上的恭亲王奕?,端着茶杯,不无幸灾乐祸地笑道:“该来的毕竟会来,彭大人,您说是不是?”
“何止不快意,传闻穷的连饭都快吃不上了,”穆荫想想又笑道:“恭王,我敢鉴定他这道折子又是帮别人上的,只要给他个仨瓜俩枣,他甚么事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