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谙多年的人,一朝从窝囊废变成了胸有沟壑的枭雄,任谁都会吃惊不已,辰子戚哪怕先前已经有所筹办,还是不免愣怔。
天德帝看着辰子戚纯熟的行动,眸子子都要掉出来了,心想怪不得丹漪这般宠嬖辰子戚,他这个皇弟还真拉得下脸来服侍人。
欲要立之,必先毁之。烈火燎原春生草,的确很有事理。
天德帝听到丹漪说这话,仿佛找到了知己,眼中俄然出现了光,朗声大笑,“凤王公然目光如炬,不愧是丹家的子孙。”
“皇上不怕臣弟,拐了兵马兵变吗?”辰子戚看向天德帝,打动归打动,以他对此人的体味,这般风雅地给出兵权实在是有些奇特。
辰子戚看看手中的东西,那是块半月形的铜片,雕镂成盘龙飞天的模样,不过只要一半。这便是大章的兵符,名为龙犀。守军将领手中握着一半,天子握着另一半,二者相和,可为一个完整的图案。天子把这一半交给谁,谁便便可具有了这片龙犀所指的兵权,成为元帅。
且不提天德究竟算计了多久,到手的兵权辰子戚是不会往外扔的。南浔五万,云州三万,加起来八万的兵力,便能够直接号称十万。极阳宗没有获得及时救治,现在很多弟子还染着虫,战力低下。且与*宗反目成仇,其他门派也不会前来驰援,当真是剿除的好机遇。
这说辞天德信也好不信也罢,不管如何说,他就是不承认。
皇室三代练不成神功,天德帝也想过,会不会是因为这三代人都没有遵守神明的旨意选太子导致的。暮年上一任国师蓝江雪也曾表示过,只是他的父皇没有当回事。如果辰子戚是自小会的,那他毫无疑问就是神明选中的人。
“皇兄多虑了,臣弟如果儿时便会,早就去跟父皇邀功了,那里忍得住?”辰子戚笑着与天德帝举杯。
大章现在的模样……皇室积弱、武人当道,百姓食不充饥、官府空余安排。辰子戚嗑瓜子的行动停了下来,看向天德帝。他一向觉得,天德帝是得过且过、胸无弘愿之人,俄然暴露这么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看看,这些,这些,那里还是我辰家的王朝!这清楚是罗家的、黄家的、姚家的……”天德帝指着那些大片的地区,声音降落而压抑。靠着气宗的庇佑当上天子,只能苟延残喘当个傀儡罢了。
“囤地养兵,本来是为了减轻国库承担,现在,却成了国库的进项。”辰子戚勒马立足,看着那构成村庄的军户住地,缓缓叹了口气。
“极阳宗兵变,朕已经压服了*宗不予插手,南浔营的五万兵马给你,云州另有三万供你调遣,你替朕,肃除这窝反贼。”天德帝反推辰子戚的手指,让他将兵符握紧。
“破而后立,倒也可取。”丹漪把辰子戚手中的酒杯拿走,本身喝掉。
辰子戚看着天德帝翻开一张大章的舆图,上面将统统门派的统领领地都用朱笔圈了起来,红圈叠着红圈,触目惊心,从最南端的海疆到最北端的大漠,真正属于皇室的地区少的不幸。
参军,便能够种朝廷的地,能吃得饱饭。
固然辰子戚压根不信赖天德帝所谓的“皇位让你也无妨”,但他要坐上阿谁位置,安定天下也是需求的。做个九州不听号令的空壳天子,还不如做归云宫夫人权力大!
“当年那种虫,并非是很短长的蛊虫,或许,便是最后的咸虫。”丹漪在指间转动着凉蝉,晶莹剔透的玉蝉在苗条的指间翻飞,仿佛一只活物在爬动。
辰家人,不该是仰人鼻息的不幸虫,应当是君临天下的神龙血脉!
天德帝没有答复这个题目,而是抬眼看向辰子戚,腔调迟缓道:“你在剑阳这些年,可看清了大章现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