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摇点头:“愿闻其详。”因而程立就掰动手指头开端背诵:“一条,强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二条,二千石不奉圣旨,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诏守利,侵渔百姓,剥削为奸。三条,二千石不恤疑案,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淫赏,滋扰刻薄,剥截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四条,二千石选署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顽。五条,二千石后辈恃怙荣势,拜托所监。六条,二千石违公下比,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正今。”
以是程立含混了,不自发的就诘问一句:“是君欲行第一法?何也?”你昏了头吧?你就不怕我转脸就禀报了荀彧,荀彧再禀报曹操?曹操平生最悔恨赃官贪吏,就算你对他家有恩,他顶多把你给好吃好喝地扶养起来,也不成能由着你在他辖区内胡作非为啊。
程立不但仅个子高,骨架子也大,手长脚长脸长外加胡子长,瞧上去威风凛冽啊,就不似个文士,倒象个久征疆场的武将。这时候是勋还不到一米七(按照春秋来推算,估计还能再长个五六公分就到头了),就得仰着脖子才气跟对方扳谈。
程立歪过甚去想了一想,俄然伸出两枚手指来,问是勋:“行县有两法,未知是君情愿挑选哪一种?”是勋问他哪两法。程立说:“第一法,乘车马,张伞盖,属吏簇拥,兵丁戍卫,遇亭则止,逢传必居,以待县之长吏各赍财贿前来拜见,所献多的便给上评,所献少的便给下评,如此罢了。”
何况,是勋不能一向大开金手指,因为跟着他的参与越来越深,汗青的轨迹必定会有所窜改,万一本身遵循本来的汗青来阐发得失,说错了话,不免会给曹操留下夸夸其谈的不好印象。“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以是进了曹营今后,他对于军政大事是尽量多听少说。
他当场将了程立一军——我如此诚恳诚意地来就教,你却教我乱来事儿,你想干吗?难不成你是觊觎这督邮的位置吗?他这话一出口,倒搞得程立挺难堪,只好“呵呵”两声:“是君真滑稽士也。”从速端起杯子来喝口水,遮遮那张长脸。等把杯子放下来,程立俄然就转守为攻:“听是君此言,是欲向某讨要晓得理民和查账的属吏吧?”
程立说:“第二法,轻车简从,微服而行,不宿传舍,其难知如阴,私访于乡民野老,以观一县之政;至于县内,不告而入,其迅疾如雷霆,封查府库、账册,以督一县之藏。”
是勋心说你这又走另一个极度,说得太简朴了,督邮行县的目标就是冲着县内长吏和豪强去的,查的就是各种违法乱纪行为,这还用你说吗?我猜都能猜得出来啊。程立跟那儿压着火呢,成果是勋内心的火也模糊地给拱起来了,但他毕竟是来跟人请教的,教员随时都能撩挑子,门生可不敢逃课,要不然测验不好过关哪。当下只好连轮作揖,要求程立再说得详细一些。
程立暂居在鄄城的传舍内,是勋拿着荀彧的先容信上门求见,程立迎出门外。是勋昂首一瞧,嘿,史乘上的描述不错,此人真是一大高个儿,估摸着超越一米九了,本身这一世还真没见过这么高身量的前人。
是勋听了连连点头,但是随即就点头,说:“如此看来,是某只好用第一法行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