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山脉以北是为高原地带,这片广袤高原东起大鲜卑山,西至阿尔泰山,北抵翰海。漠南草原位于这片高原的南端,与漠北隔着广宽的大漠戈壁。
十月初十,立冬,大雪夜。
他自是不知,后代俚语有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乌桓将士们虽不懂甚么兵法策画,但他们会打猎啊,并且个个皆是好猎手,自幼结伴入山猎熊打虎,围猎之时自是分外默契。
究竟证明,他们的设法是精确的。
他领着八千胡骑前来此处,本想半途劫些乌桓的散兵游勇,通过威胁利诱将其收编,万没推测会晤着这般惨烈的气象。
他命麾下诸将马上率各自部众,前去各处驻牧地剿除乌桓骑射。
乌桓将士们宰杀牲口,吃饱喝足后,带着抢到的财物复又出发,找寻四周游牧的匈奴部落。
高原的西北部多山地,东部则为大片丘陵,紧挨着大鲜卑山脉。
乌桓将士自幼生在在山林谷地,皆是打猎的妙手,搜索猎物的行迹自是轻松,一起追随着踪迹跟了上去。
自匈奴左贤王从漠南草原撤兵北返后,乌桓贵族们领着二十万骑射一起衔尾追击,直接冲到弓卢水畔,却没敢再冒然进入狼居胥山所处的丘陵地带。
卫右渠啊卫右渠,你让孤王凭白丧失了数亿钱,你特么要如何赔?
刘彻想到那些去三韩白白送命的朝鲜棒子们,心头都在滴血,现在汉境内每口精干仆从的要价已近两万钱,却还是供不该求。
匈奴铁骑当然彪悍,但何如乌桓将士压根不与他们硬拼,见得大队匈奴马队便是纵马奔逃。
总之乌桓将士们是完整打疯了,胆量愈发的大,集合的兵力也愈发的多。
待得左贤王得知这般景象,已有十余支千人骑队惨遭围歼,伤亡近两万匈奴铁骑。
匈奴铁骑累得人困马乏,却还是拿滑溜难缠的乌桓骑射毫无体例。
客岁他们攻陷了匈奴左谷蠹王庭,匈奴人认怂了!
大汉对仆从虽是残暴,但还是会像对牲口般,好好喂饱他们,让他们有力量干活,可三韩那些蛮夷对仆从就没那么宽大了,绝对是往死里使唤的。
堂堂匈奴左贤王,竟被那些乌桓猪猡打了草谷,这口恶气怎生吞得下?
左贤王如是想。
但是在本年秋冬之际,这片长着牧草的地界,却成了匈奴左部诸多从属部族的坟场。
乌桓人自知难以带着俘虏赶路,便只得忍着肉痛,将遇着的匈奴人尽皆斩杀,不留半个活口。
即已入冬,干脆让从属部族都迁返来越冬,来岁开春再向乌桓人复仇雪耻。
偏生抢疯了的乌桓将士们不让他等闲如愿,见得再无散居部落可抢,又发觉很多匈奴部落仿佛正向某些地点堆积,自不会等闲放过。
皆是马背上长起来的,匈奴人的骑术又能比乌桓人强到哪去?
若能全数押为仆从,将之卖给汉国商贾,能换来多少好货啊?
“……”
朝鲜迩来不竭遣使乞降,甘心称臣,进贡,和亲,乃至将朝鲜太子送来长安作为质子,就差割地献城了。
余下的就是殛毙和劫掠那些堆积起来的匈奴牧民了,这对乌桓将士而言,的确是场狂欢的盛宴。
太子很活力,结果很严峻!
本年匈奴左贤王发兵来犯,反被他们一起追杀回老巢,也算是怂了!
太子殿下这番话敏捷传遍长安城,宿在蛮夷邸的诸多外族使者自也得以听闻,心道大汉君臣近年戾气颇重,朝鲜国怕是真要被灭了。他们碰到朝鲜使者便似见了瘟神般,远远躲开,即便不至引火烧身,沾了倒霉也不好。
朝鲜和三韩可谓世仇,朝鲜百姓前去三韩,了局可想而知。
所谓蛮夷邸,是大汉供来朝邻族和邻国的使者所住的馆舍,位于未央宫北门四周的藁街,紧挨着北阙甲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