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倒没过分在乎,只在各处船埠和营寨放火,将之焚成废墟。
汉六十六年,玄月十三,壬子日。
“汉军威武,代天罚罪!”
此番倒是例外,待得海匪们声音垂垂沙哑后,汉军又派出千余将士,将海匪们换下,持续叫骂。如是轮番换岗,生生叫骂到翌日凌晨。
待到第三日,汉军的兵刃方才真正见血,城西大营仅留万名兵卒,其他五万将士向城北推动。
大将军郅都并未登岸亲身带领步兵,还是留在旗舰之上,此时闻得远处传来的叫骂声,不由哑然发笑。
郅都,大汉苍鹰啊!
幸亏是早早依着过往练习的体例,捂紧耳朵,张着嘴,蹲在地上,不然还不得被震聋了?
“汉军威武,代天罚罪!”
“无妨,此举无益提振士气,大善!”
“赵佗无德,数典忘祖!”
戍守汉国北疆近十载,使得昔年战无不堪匈奴连连饮恨城下,再不敢南下牧马。
大敌当前,君臣却没法同心,其势险矣!
城外的汉军将士们虽是早有预感,过往演练时也见地过数次高爆弩箭的威能,但数百支高爆弩箭齐射的场景亦是初度见地,望着远处烟尘满盈的城墙,皆是震惊不已。
南越将士见得这般景象,皆是懵了。
“汉军威武,代天罚罪!”
郅都既擅守城,莫非还能不知如何攻城么?
震天巨响如旱地惊雷炸开,全部番禺城都颤抖连连,城东的城墙更是石屑横飞,城头的守军在猝不及防下,没人能站的稳妥,皆是颠仆在地。
郅都听不懂齐处所言,田怀听得懂啊,那些叫骂之言的粗鄙程度,若教地府之下的孔老夫子听闻,怕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幸亏汉室信奉黄老之术,也不怎的待见儒家。
弩机松弦收回的沉闷声不竭响起,数百支大腿般粗细的弩箭抛射而出,伴着裂空之声划破天涯。
帅令一下,主桅杆上的传令兵双手同时举旗过顶,不竭交叉翻飞,随即猛地朝番禺城的方向落下。
睡足吃饱的大汉将士们终是规复了些许精力,摆开军阵,不疾不徐的向番禺城进军。
是夜,大汉将士们吃饱歇足后,叫骂还是,却又纷繁用砺石磨着兵刃,细细擦拭战甲。
田怀面色讪讪道:“大将军,这……”
守军将领讶异道:“汉军主帅莫不是疯了?”
不但番禺城头的守军将士能听得清楚,便是城南四周住着的城中百姓亦模糊得闻,至于心下作何感触就不得而知了。
瞧汉军这步地,摆明是要从城东强攻,怎的竟退得远远的?
只需推己及人,便极易用他那双鹰隼般锋利的双眼寻出番禺守军的亏弱之处,乘机赐与致命一击。
城东呼声骤起,其他三处的汉军亦是默契的跟着应和,足足十万雄师齐声呼喝,端是声震云霄,传遍全城。
国相直觉向来灵敏,只觉眼皮又是跳个不断,心悸阵阵,感觉郅都此等用兵必有深意,无法他不擅领军,实在难以瞧出其中端倪,更遑论想出甚么破解之法。
第四日的凌晨,汉军将士尽皆着甲执兵出营,摆开步地。
番禺的北城墙长愈三里,不到半个时候,大汉的五十艘战列舰便尽皆入得城北水道,停船下锚,稳稳占有此处。
气候有些闷热,睡不着的汉军将士们偶尔也跟着吼上几句,便连各种俚语鄙言皆是爆了出来,愈骂愈是鼓起,在海上漂了月余,实在是憋得慌,不将赵佗那老鸟的八辈子祖宗骂个遍,真真不解气。
未几时,汉军更分兵他往,近六万汉兵绕到城西,亦是在城门外头挖沟刨坑,大肆修建防备工事。
笃笃笃~~
南越国相沉默不语,满脸惶惑之色,汉军帅旗已然打出,领军主帅是为大将军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