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口枯井前,温亭羽、明月夜、流千树站在一把大伞下,看着几个穿戴蓑衣的兵士,正用绳索从枯井里吊上来一具具惨白的枯骨。几个仵作严峻的拼接着,一会就在红色尸布上,简朴拼集出来十八具骸骨。
“阿九,我不放心他们,你盯紧些……”明月夜搂住阿九的脖颈,低低在他耳畔轻语。狼王桀骜不驯的仰天嚎叫一声奔出去,跟在兵士和仵作们身后,那些人都不由一身盗汗。手里忙着时,也忍不住回身偷看这威风凛冽的巨狼,恐怕这位狼大爷一个不欢畅,就把他们叼过来,当点心啃一啃,手中行动不敢不敏捷。
“这里的风景如此好看,却在暗中当中,埋没着罪过的黑手,鲜血淋漓。但愿逝者安眠,也但愿另有幸存者,逃出世天,能够将背后的骇人黑幕,公布于众。”温亭羽沉重道。
“若骨上有被打处,即有红色;骨断处,其持续两端各有血晕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红活,乃是生前被打清楚。骨上若无血,踪有损折,乃身后痕。切不成以酒醋煮骨,恐有不便处。此项须是晴明方可,阴雨则难见也。如阴雨不得已,则用煮法。以瓮一口,如锅煮物,以炭火煮醋,多入盐、白梅,同骨煎。须着亲临监督。候千百滚,取出,水洗,向日照,其痕即见。血皆浸骨损处,红色、青玄色,仍细心验有无分裂。”温亭羽接言道,竟然也缓缓道来。
“兄长,这些白骨也会说话的。”明月夜如有所思道:“人有三百六十五节,男人骨白,妇人骨黑。检骨须是晴明。先以水净洗骨,用麻穿定形骸次第,以簟子盛定。锄开地窖一处,长五尺、阔三尺、深二尺。以柴炭烧,以地红为度。撤除火,却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泼地窖内。乘热气扛骨入窖内,以荐遮定,蒸骨一两时。候地冷,取去荐,扛出骨殖。向黎明处,将红油伞遮骸骨验。”
“本来,兄长也熟读洗冤录。”明月夜会心一笑:“那我们就尽快归去,一探究竟吧。这才方才雨过晴和,想来蒸骨验尸,更坚固些。”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倒也谨慎聪明。”流千树不吝嘲笑:“那么,温大人,您看接下来,我们如何办?”
“启禀温大人,加上明天的十一具,看来起码有二十九具骸骨了。目前看,应当都是年青女性,死因还需归去细细查验。”一个老仵作鞠礼道。
“明丫头,你这嘀嘀咕咕的,说的甚么奇特的事情。”流千树揉着额角道。
“哥舒寒虽说话刻薄了些,但他倒是大常朝局中,不成多得的清流一股。另有夜王,在大臣们中口碑甚好。亭羽情愿和两位王爷合作,肃除这些黑心肠的赃官。就说这落霞苑的三十具白骨,就是三十个有苦说不出的冤魂啊,不晓得她们曾经遭受了如何可骇的经历……”温亭羽不由倒吸寒气。
这秋雨,竟然下了整整一夜,待到凌晨,还是淋淋漓漓,不肯结束。气候,终究寒凉下来,人们都纷繁加了外袍来御寒。
“不敢,不敢。京兆府尹宋大人叮咛部属们,郡主……王妃所言甚是,统统照办就对了。”老仵作毕竟经历丰富,赶快过来鞠礼,涓滴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