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柳心玉膝行几步，抱住黎臻的膝盖，身材颤抖不已：“柳程君是臣妾一母同胞的兄长啊，血浓于水，恳请皇上明断此案。”
“皇上万岁之躯，必有神灵佑护……”云贵妃的神采微微泛白：“阿妩去为您重新煮药……”
“臣妾惶恐，柳家不敢。”柳心玉又是一惊，赶快俯下身子，重重叩首。
“好……”黎臻深深的又看了一眼面前严峻的女人，微浅笑了，他挥挥手：“去吧，寡人也有些怠倦了，想憩息一会。”
“好，云丫头会等着您。但这辈子，阿妩会一向跟从皇上，照顾皇上。”云贵妃低垂着头，把全部脸颊沉湎在黎臻的掌心中，迷恋着此中那熟谙的温度。
李公公把煮好的玫瑰花茶放在水晶壶中，用金漆托盘呈上。除了两枚水晶杯，另有一个脂白的小巧玉碗。内里盛着虎魄色的百花蜜。他毕恭毕敬把托盘放好，然后躬身退出。
黎臻细心的打量着云贵妃的脸颊与发髻，他发明她敞亮的双眸旁亦然有模糊的纹路，两鬓也有银丝隐现。连心无旁骛，无忧无虑的阿妩，竟然也朽迈了，光阴如此残暴，黎臻暗自慨叹。
“柳儿，说到底，终归是黎郎负了你……可惜，可叹……寡人虽为天子，但我也是一个父亲，我爱我的女儿，愿为她的幸运支出统统。也只要寡人与贵妃都长眠不醒，这朝局才不会动乱。柳家的事，柳儿也才不会挂记。”
黎臻用手肘撑住龙案，手掌扶住本身的额角，怠倦的闭上了眼睛。约莫半盏茶的时候，闻听身侧有李公公的低语：“启禀皇上，柳贵妃来了……”
“皇上倒长情，一向未曾窜改啊。人面不知那边去，桃花还是笑东风……皇上在乎的，一向都是落心尖上的瓣桃花，或者是我，也或者是她人，统统终归不过偶合罢了……这个，柳儿早就看明白了。”柳心玉长眉一挑，眼眸不免泄漏了多少哀怨：“不怪皇上骗柳儿，是柳儿本身骗了本身，这些年……臣妾变了，可为甚么会变？因为在这冰冷的后宫中，没有人能具有圣宠不竭，臣妾要活下去，还要光彩耀人，那么只要窜改。您不爱臣妾，我只好本身爱本身多一些。”
“臣妾只是恳请皇上，能将此案下发到大理寺审理，一个位卑言微的刑部员外郎，怎能评断牵涉多位一品大员的重案。这对柳家实在有失公道。愿皇上能够秉公措置柳程君一案。臣妾信赖，大理寺卿亦然会有精确的判定。”柳心玉咄咄逼人道。
“那你还敢……喝下此茶？”柳心玉笑得苦楚。
黎臻感喟一声，唇角染笑，淡淡道：“柳儿，何必呢？”
“本来黎郎，可还记得有个柳儿……”她哀婉道，忍不住真情透露。
“傻丫头，还劝寡人何必，你本身却又……何必呢？”黎臻喃喃道。
“寡人是至心喜好过你的，也喜好过你们每一小我。但是，寡人待你终归更偏疼一些吧。这些年，你做过的事情，寡人并非不知，都由着你率性罢了。云妩的孩子没了，另有容嫔和魏秀士……乃至，你借端以莫须有的罪名，擅自措置了莫无涯，寡人都没有究查……寡人总觉得跟着光阴流逝，你的心会渐渐柔嫩下来。除了明月夜，你能够持续混闹下去……寡人一而在，再而三的警示过你，你却置若罔闻，变本加厉。”黎臻的声音越来越没有温度，眸色也越来越冰冷。
黎臻吃力扭头，瞥见还是一身道姑装束的云妩，嘴边泛现一丝和顺：“阿妩，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