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还偏着你的狼崽子啊。”莲弱尘嘲笑,嘲弄道:“瞎子都能看出来,那明月夜,一颗芳心,并不在哥舒寒。我觉得,一贯只那老头子才喜强扭姻缘。你倒也颇得他的真传。”
无人能信,这生着桃花眼的文弱男人竟是统领武林之首,权倾大常的暗夜山庄庄主夜斩汐。他年纪悄悄,却杀伐定夺,用雷霆手腕征服了全部江湖,唯他马首是瞻。
夜斩汐阴柔道:“汪忠嗣过分朴重,固然善于带兵兵戈却不会交友翅膀,现在他手中更掌控几近大常的全数武备,论气力已是无可对抗。皇上年老,龙体违和,太子与越王,这两大派系若拉拢不成,必心中忐忑这报酬敌手所用,就会同一个心机,将其除之而后快。恐怕,连皇上内心也有顾忌,汪忠嗣再往前,就是死棋。”
亭台四周长年垂漫着清透的碧色薄纱。轻风过处,银铃声小巧剔透。在一片轻微飞扬的碧色当中,时隐时现和田玉台上的凤尾古琴。跟着琴弦拨动,映托出一双细白的翠绿玉手,挑逗音弦。那曲子,总透露着一丝一缕的哀伤,如缠绵于荷叶的露水,久久不肯消逝。
“姻亲?此次讨伐土库堡,恰是柳林赋结合众臣,弹劾汪忠嗣而力荐越王,越王新妃是他亲侄女的嫡女。多年来,皇上虽宠嬖柳贵妃,也未曾立她为后。这林家上高低下,可都眼巴巴地盼着自家能出位皇后,若再诞下皇子,但是泼天的繁华。血亲之于权势,柳家一贯分得清楚。”夜斩汐悄悄一泼,将留香杯中的茶水被洒落在喧闹的湖面上,如涔涔细雨。
长安,夜舒楼。
“汪忠嗣娶了柳林赋的侄女。”莲弱尘似笑非笑:“他们是姻亲。能暴虐到哪儿去?”
莲弱尘的水吟阁与不远处的大湖之间有一条细细的隐蔽长廊衔接,迂回而展转,这是夜舒楼的禁地,常日鲜有人入内。
莲弱尘从软榻旁捧起一只玄色信鸽,从鸽子脚下的信筒里捻出一封小纸条。她爱抚了几下鸽子顺势用手指悄悄一拂,那机警的鸽子便飞到飞檐上驻留,用细红的尖喙悠然梳理着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