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抵也小觑我了,以是才会想在我回府时,先给我来个上马威。毕竟,她比我年长了十几岁,也算老江湖了。可惜被我硬生生给塞回肚子里去了。估计她现在内心也悔怨呢?倒不如先逞强,我一心软或许……”
“莫非你一心软,会把哥舒寒让给她吗?”雪莲眨着眼睛,猎奇道。
雪莲感激的笑望着明月夜,细心的为她续上新茶。
“这个女人诡异得很。”温亭羽微微蹙眉:“曾艳绝大常的月影仙子裴绰约,明面上是一家医馆的老板娘,实则裴门的四大杀手之一,善于双剑与蛊毒之术,她手中的血债与仇家,一点儿很多。”
“雪莲,给十七别用这俗气的茶盏,待我取了那宜兴海棠盏给她用。”温亭羽忙不迭的回身,飞奔而去。雪莲愣住了,倒茶的行动有些难堪和迟滞。
“对了,亭羽哥哥,关于裴绰约,你查到了甚么?”明月夜抬高声音道。
他的身侧,站着雪莲,正在谨慎翼翼的研磨。她穿戴一身鹅黄衫裙,束着双发髻,各插着一枚玉蝶点翠的金步摇。两小我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珠联璧合,非常的赏心好看。
“如何能够浅显?这个女人绝对不简朴。她和哥舒寒早有婚约,不管她是不是裴门余孽。她和你,必然是情敌。她必定不会太喜好你。或者,想除之而后快,取而代之吧。”温亭羽吞了吞口水,终归忍不住点破。
“这倒是好东西,我喜好得紧。”温亭羽翻开礼盒,抚摩着那一对并蒂莲花,的确爱不释手。
“既然有思疑,为何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毕竟,你们是……伉俪。”温亭羽嗫喏道:“我总感觉,哥舒寒把裴绰约接进西凉王府,这事做得不当。”
温亭羽挠挠头,浑厚的笑了:“随你吧。十七说如何,便如何。”
“胡说,我就不会。”温亭羽伸出颀长手指,戳了下雪莲的额角:“你一个小丫头,懂甚么?”
“这方茶洗,是弈乾宫的老匠人用青玉雕成的。贵在那一双比蒂莲花,就着青玉当中的一抹釉红,可谓巧夺天工。入了水,那莲花便栩栩如生,含苞欲放,乃至可吐纳露水。”明月夜把笔洗递到温亭羽手中。
“若裴绰约真的与裴门余孽有关,那放在我眼皮底下,可比藏在暗处好多了。”明月夜唇角一扬,嘲笑道:“恐怕哥舒寒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才会不识庐山真脸孔。我会汇集充足的证据,证明我的判定。但愿我错了,但愿裴绰约只是个浅显的妇人……”
“十七,你返来了。”温亭羽迎上明月夜,接过她手中的礼盒,又拉着她的手径直走向茶几。
温亭羽在宅子里,遣人种满了翠竹与石斛兰,并为府邸赐名为,听澜轩。这宅院的一草一木,一角一隅,都同他为其取的名字普通,高雅安好,神韵悠长。
他站在楠木书几前,正挽着袖子,擎着一只竹刻花鸟纹羊毫,在洒金笺上描刻画画,眼神专注而当真。
明月夜不动声色,她悄悄按住雪莲的手腕,表示她持续,口中温然道:“我看这个就挺好。兄长总这般孩子气,不要理他吧。”
哥舒寒把笔扔在桌几上,闷声道:“左车,十七呢?”
“你还美意义说,门生学不好,还不是教员不敷用心。”明月夜不吝刻薄道:“算了,算了。既然你教不好,我便找了宫中的名师来教雪莲。好好羞羞你的脸面。”
“那感谢兄长了,这茶盏我便收了带归去。留在你这里,我也用不上。”明月夜微微一笑,从温亭羽手中接过茶盏。
温熙特地携夫人赶到长安,帮手将御赐府邸润色一新,还为温亭羽装备了侍从与婢女。这最小的儿子终究出人头地,安身立命了。他们也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