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青悄悄喉咙,决计严肃道:“奉天承运,天子诏曰,今令汪忠嗣、哥舒寒兵临城下,并无主副之分,限十五日内,率先破城者拜国公之位,封印统领全军。钦此。两位大将军,可听明白了皇上的圣意?”
汪忠嗣眯着眼睛,目若薄冰,他盯了半晌清傲而立的哥舒寒,哼了一声,勉强单膝跪地,筹办接旨。
这两人虽身量相称,汪忠嗣豪放英挺如同金甲战神,哥舒寒阴柔不羁却似冥王活着。谁占上风,谁落下时,难以瞻望。
柳辰青一张胖脸笑得局促,奉承道:“哥舒将军言重了,老夫不信谁,也得信您的啊。”
他并未着战袍也未披铠甲,而是换了一袭艳紫底织银色云纹的圆领袍服。乌黑的长发随便披垂着,额上还是束着三眼狼的金冠,狼眼熠熠生辉,衬着他更加幽通俗黑的狭长凤目,重瞳魅惑,通俗妖异。
主位坐着目光凛冽的汪忠嗣,他不苟谈笑。
柳辰青颤抖着脸上肥肉,狠狠踢了几脚双手奉旨而来的侍从:“反了,反了。圣旨在此,汪忠嗣、哥舒寒接旨。”
“天有异象,社稷不安啊,莫非有人,对圣上生了贰心?”柳钦差瞪着汪忠嗣,又情不自禁搓动手,跃跃欲试。
左车心下不得悄悄叫苦。这向来玩世不恭的郎君,可贵会对甚么事儿,甚么人较个真儿。但明天这架式,他要跟本身将来的岳丈,硬生生杠上了。
话音未落,汪忠嗣的侍从哗然一片,有人乃至抽出了佩剑,厉声道:“皇上怎能偏信佞臣,这清楚就是要,夺铁魂军军权。”
他拍鼓掌掌,不容汪忠嗣回绝,大帐以外一行曼妙身姿的舞姬,鱼贯而入,残暴至极。
“简朴。断粮、断水、投毒。”哥舒寒斩钉截铁,重瞳晶亮,阴冷而锋利。
汪忠嗣本欲拂袖而去,但被劈面而来的女子硬生生堵住了来路。
哥舒寒缓缓起家:“汪帅,既然来了,不如坐下喝杯酒吧……毕竟,不知何日再见了。并且,小婿特地为您,筹办了礼品。”
汪忠嗣清算铠甲,冷冷道:“忠嗣不敢!本帅既已接旨,便会尽力以赴。他日破城再见。告别。”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划过,一个庞大火球从天空径直落过了,直接劈断了营帐不远的瘦树,兵士们仓猝提着雪水去救火。
他们谁都不再看对方,但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让营帐中的两边侍从,都头发发麻,手摁佩剑,严阵以待。
汪忠嗣趁机在哥舒寒耳畔低语,一字一顿道:“哥舒寒,你威胁夜儿的事情,我尽数晓得。大敌当前,暂不计算。这笔账我们归去,好好算。但阴损的手腕,不要用到我的疆场之上。如此卑鄙手腕,与蛮夷有何辨别?”
“死三万布衣,总比死三万铁魂军,要划算的多。这买卖。您不亏。”哥舒寒呲牙一笑,眼神阴狠、刻毒。
哥舒寒邃黑重瞳泛现幽绿色寒火,知情者明白他或怒或喜,情感颠簸时瞳孔才会变色。
汪忠嗣蹙眉,速率更快的近身而上,扣住哥舒寒的衣领,此次他并未闪躲,而是任由其拽着。两个魁伟的男人,几近碰到对方的脸颊,悄悄较量,势均力敌。
哥舒寒和汪忠嗣官阶同品,这紫袍加身的光荣,也乃圣上亲赐,不知是否用心表示。汪忠嗣心有不悦。
汪忠嗣终究哑忍不住心中肝火,他劈手砍掉哥舒寒的酒杯,后者敏捷闪躲,虎魄色的酒液撒了一地。
哥舒寒浅笑道:“那就坐下喝酒吧。汪帅亦是我的岳丈,难为他,我这为人子婿的,总不能视而不见。”
“汪帅,您的铁魂号角称大常的不败圣军,却拿一个小小的突波城束手无策,不知是何事理?被誉为战神的您,情何故堪!老夫更听闻,铁魂军安设了几千避祸的刁民。此人养马喂的,多少粮草也禁不住这么折腾。老夫又不是财神爷,手中的粮草辎重,圣上内心但是稀有的。”柳辰青胖脸颤栗,眼神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