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忠嗣冷哼一声,反而抱紧了明妤婳,嘲笑断交道:“不但要回将军府,我们还要进宫面圣,皇上对你一向心胸惭愧,他定会秉公做主,何况你我早有婚约。若没那毒妇处心积虑算计,我又怎会娶她甥女。如果皇上难堪,这大将军的浮名我不要也罢。婳儿,我只要带着你和夜儿,一家人浪迹天涯也好。终归,我不会再罢休。”
“娘?”明月夜迷惑地抬开端,她鲜明地瞥见明妤婳的心脏位置插进一把银簪,长长的簪身只暴露叶子形的簪尾,她的衣衫上垂垂开出一朵灿烂妖娆的红花,从含苞到盛开,越演越烈。
明妤婳愣愣看着汪忠嗣,她用手指抚摩着他冷硬的脸颊,微微颤抖,她淡淡笑道:“你,还是那么固执。”
那年,她才十二岁。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时,光阴静好,现世安稳。
“都记得呢。”明月夜把脸趴在母亲肚子上,她最喜好母亲怀中淡淡的樱草芳香。
哐当一声巨响,汪忠嗣终究支撑不住,寂然跪地,口中喷出一片血雾,星星点点溅落在,那散落于地的白纱披肩上。铁般的男人半天不能言语。跟着一阵冷风,染血的披风被吹到床脚下堆成窝囊的一团布,挡住了明月夜的脚踝。
明月夜惊愣地看着雪貂兽试图舔拭明妤婳的伤口,却被她浅笑禁止:“我情意已决,老东西……夜儿就奉求给你了。夜儿,别怨娘心狠……照顾好他,为了娘,你们都要好好……活!”
她抽泣着捡起披风,伸展着摩挲着柔嫩布料,又轻柔地为母亲盖上,当披风散落在妤婳冰冰脸庞上,在最后一刹时,明月夜清楚地瞥见母亲紧闭的双眸,终又滑落一颗绵长的泪。
“好。”汪忠嗣轻扶明妤婳,和顺轻语:“我为你换衣。”
“我们回家吧。”汪忠嗣顾不上仓促夺门而出的徐大夫,意欲抱起病榻上的明妤婳。却被她生硬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