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哲子你又有甚么观点?”庾怿闻言后微微一笑,转问沈哲子。
晚餐后,趁着庾怿闲暇时候,沈哲子便问起此事。
坐镇会稽,辐射三吴,继而反扼南徐,以此自重于中枢。穿越至今,如果说此前是为了求活而左冲右突,追求活路,那么现在,沈哲子内心终究构成一个计谋性的打算。
江州重镇,位尊权重,为荆州后盾。荆州虽有分陕之名,但只要掌控住江州,才算真正有了划地而治的局势。
庾亮在如许的机会下,想要保举沈充为豫州刺史,作为苏峻名义上的下级,显而易见是让他们相互制衡内斗,不管胜负如何,都能渔利。沈充就算败亡,但其居官必定要借庾家之势,今后庾家再入主豫州便顺畅很多。
只是一想到困扰本身和沈充很久,乃至想要放弃会稽的困难,被沈哲子顺手点拨,浑沌局势便豁然开畅,难怪沈充对这儿子视若珍宝。得子如此,还复何求!
苏峻所部悍勇不须赘言,不然也不会变成今后那种大祸。并且苏峻背后另有江北广袤纵深可供进退调停,但是老爹这里则不然,且不说兵员辎重到处受制于人,就连退路都没有一个。
当然居其位便要承其责,老爹要居显位,必定要应对应战,但豫州这里地狭公众,贫乏纵深,一旦与苏峻产生抵触,必定是短兵相接,一个措置不当,或许就要全面开战。
但是等达到晋陵,见地到这里盘根错节的驳杂局势后,与会稽士人的抵触反而要轻易措置一些。
见沈哲子沉吟不语,庾怿仿佛也感觉本身这设法有点不实际,略有羞赧道:“这只是我一己的设法,能够争夺到天然最好,若事不能成,那也只能退求其次。家兄的意义则是让你父任豫州刺史。”
沈哲子说出他的战略,同时笑道:“路子吴兴时,正能够顺道将我父亲筹措的赋税押送北上。”
流民帅南来平叛,立下大功。朝廷已经任命苏峻为历阳内史,以其摆设当场驻扎设防江北,天子司马绍要借其势来压抑侨姓大族的用心极其较着。
思忖半晌后,沈哲子才又说道:“时下之局,大江已成沸汤,强求于此,弊大于利。世叔您和我父亲何必范围大江两侧,避开这里另辟局面不是更好?”
但这个筹算,眼下却有些不应时宜,乃至能够说是妄念。起首是老爹身为南人,沈家又非江东一等高门,名誉不敷出任重镇。其次是庾家局势未成,追求重镇力有未逮。第三朝廷挟平叛之威,正要建立君威,绝对不答应江州重地再落入难以节制的人手中。
晋元帝司马睿活着时曾言,今之会稽,昔之关中。相对于吴郡、吴兴,会稽间隔中枢动乱之源最远,地理上得以安然。同时会稽地区广袤,多膏腴丰田,在三吴当中潜力最大。并且并无传统意义上的高门把持,相对易于掌控。
如果没有南北的冲突限定,那么不管以晋陵、京口为中间的南徐,还是抵当北方寇掠的一线荆襄,都不失为一个上佳的挑选。
庾怿听到这话,眸子顿时一亮。此举可谓釜底抽薪一举两得,既能把会稽义兵纳于朝廷节制,师出驰名,又能临时扫清沈充入主会稽的禁止停滞。
稳定三吴对于稳定时势的意义之大,不言而喻。沈充本有叛史,要压服朝堂认命其坐镇会稽核心之地已经不轻易。会稽士人对吴兴沈氏又不友爱,就算能坐镇会稽,可否快速稳定局势也是一个隐忧。
沈哲子深知,在当今局势下,所谓的民族大义北伐之举,固然政治精确,但却不得民气。本身想要在这时势中安身,最首要的依托还是家属的力量。而想要获得更安定的职位,起首就要把老爹摆在安稳且举足轻重的位置上,耐烦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