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厅内氛围才又变得和缓起来。只是那张季康垂首坐在席上,再也不发一言。他已经不肯在这里多呆一刻,但若就此仓促而去,则又显得过于狼狈,心内纠结到了顶点,干脆作木然状。
此幕让座席相隔甚远的世人更加猎奇箱中究竟是何物,虽有矜持没有开口扣问,心内已是万爪挠心普通煎熬。
“正如尊府张君所言,我家很有大富之名,浮财于我如流水,来不成阻,去不成惜。以此无聊之物,以偿张兄厚德之教,算起来,我另有几分理屈。不独是我,哪怕在坐诸位,哪一名不是轻财重义的高贤?”
这话看似在怒斥张瑾,但却有淡淡自大,以自家家世清望胜于沈家而标榜。
丁委又将那装满黄金的箱子盖上,推到沈哲子面前。
时下江东金贵钱贱,建康城内商店中一根分量稍足的金钗便售价十数万钱,一根金钗又有几两用料?面前这一箱黄金,最起码在百斤以上!任何稍有知识的人略一思忖,心内都是咂舌不已。
丁委听到这话,当即便咧嘴一笑:“你来都中为选帝婿,岂能比他远游肄业,如何算是情境近似!”
“你这少年,也是不知所谓!如此厚谦逊人怎能接管!”
这话让沈哲子略感不爽,闻言后便笑道:“张君所言恰是,通财之义,笑纳便可。张兄归家后,既要奉侍高堂,亦要谋立家室,皆非束手空谈便能做成。张兄高义之人,若经年蹉跎于此,韶华岂不虚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