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江里去呀，狼狗心肠的龙王比我好，你一双可爱的鬼眼睛盯着我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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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归天后，二姐的话，在这个家里仍然有权威。二姐要保持这个家，她的说法，想必有她的事理。二姐一贯最冲突母亲，她内心只尊敬一小我，那就是父亲。
“她对男人老是看不清，执迷不悟。”说完，二姐插上氧气管。
母亲在家里说话不算数，父亲反复她说的话，才算数，父亲在我们六个孩子面前发言有权威。向来如此。如果我们怕母亲，是因为我们怕父亲，我们怕父亲，不如说，我们深深爱着父亲。也是因为父亲最喜好二姐，二姐也成了真正主持家务的人。
二姐夫走了好一阵子，不过也该返来了。我要出去找，二姐用一个手势止住，指着床边椅子，让我坐下。“六妹，好吧，我话讲明，给你打个防备针，你此次得站在蜜斯姐这边。”
我们在病院大门叫了出租车，一辆红色夏利。车子驶过一段柏油马路以后，便进入盘曲不平的土路。路侧时不时是山坡，有防浮泛。防浮泛有的做堆栈，不过多数烧毁，洞口野草半人高，石壁上挂满青苔，虫子老鼠寄生在内里，没准另有毒蛇在内里。
二姐说那席话，目标就是要我帮蜜斯姐。
我走到走廊上，去找厕所。楼道这层厕所被锁住，得下一层去，真绝望，那儿排了好几小我，我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二姐终究停下来，她说：“不说了，上面产生的事，你比我清楚。”看她喘得短长，我从速给她插上氧气管。
恰好二姐夫出去，他买了一些梨、苹果另有香蕉。二姐夫给二姐剥了一个香蕉，也递给我一个。也是的，二姐是个有福分的人，二姐夫对她永久忠厚体贴。
三哥没有和母亲说这件事，怕惹火烧身。但是多事的邻居和母亲说，“你们家那小妹崽，胆小包天，敢跟大男娃儿下江去喝水，差点儿做了水打棒！”
二姐取下氧气管说，“这个病院让我想起一小我，说他罪有应得一点不过分，他不该对蜜斯姐三心二意，结婚前还想分离。”
母亲没有给我说过这桩事，我回家时母亲都是说旧事，新事母亲向来不碰。我问：
“这场病生得短长，她不吃东西，吃不下，吃啥子吐啥子，中间还进病院输过血。”二姐回想说，在病院住了一个月，回家疗养。幺舅来电话，母亲就直跟他道对不起，妈放下电话给大姐打电话，让她给幺舅报歉。大姐不干，妈说她没知己。大姐在电话里和妈对骂，一点不像个当女儿的，也不谅解妈在抱病。“以是，妈从那以后，身材就一向未见真恰好转。”
是啊，小唐爱蜜斯姐，就像二姐夫对二姐，好些处所，比二姐夫还体贴照顾人。
我泪目炫花，委曲地站在母亲面前。母亲不要我站着，她号令我搬堂屋阿谁很重的搓衣板，罚我到天井里跪下。我跪在那儿，不知过了多久，天都黑尽了，也没有家人过来看我一眼。俄然听到街上哗哗的脚步声，一群红卫兵气势汹汹颠末，远处有噼噼啪啪放鞭炮似的枪声，院子里的邻居都吓得不敢叫。
“你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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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当然是在说蜜斯姐的第一个丈夫，不过她的话里有话：“人啊人，做多少缺德事，老天都看到眼里，不是不报应，而是时候未到。”
二姐俄然话锋一转：“小唐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哪有半点像知识分子？我最看不起这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