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只手放到高珩鼻端,出奇的和顺,高珩直觉一个暖和的身材离他很近,他鼻端索饶一股淡淡药香,他麻药过了,身材伤口的疼痛被他忽视,他感遭到她纤细的气味,在他头顶,贰心一紧,俄然咳嗽一声,震得伤口疼痛,装不下去,只好展开眼。
“胜了,快清算东西,等世子爷接我们回京,或许还来得及在都城过年。”
傅书言带着知儿和春喜上街,青州府街道人比平常多,熙熙攘攘,卖货郎的买卖好得不得了,卖油苕、扫帚、针线、木梳瓜、茄、菜蔬等应有尽有。
小伉俪分离三四个月,久别胜新婚,窗外雪花飞舞,床帐里的男女抵死缠绵,傅书言鬓边湿糯,娇喘吁吁,“璟郎,你想我了吗?”
他瞥见她脸上的体贴,心中一暖,“没事了,大嫂不消担忧。”
傅书言坐直身子,靠着板壁坐了一晚,脊背生硬,脖子发酸,她动了动脖子,活动一下身材,下地,走到高珩身边。
知儿从内里出去,“少夫人,快到年下了,少夫人不去街上逛逛,买些年货。”
桌上工致地摆着王府账房送来的平常收支账目,傅书言随便翻看了几言,火线兵戈需求钱,年下紧缩支出,能省的处所都省了。
春喜脾气活泼,也是情愿玩的,撺掇主子,“少夫人,有日子没出门,年前街上热烈,何不趁着本日有空,散散心,主子总闷在屋里,今气候比昔日和缓。”
“主子,快看,是世子爷的,世子爷返来了。”知儿跳着脚,朝通往都城的通衢上指着嚷道。
庞大的高兴,傅书言面前视野恍惚了,战事终究结束了。
高珩重伤,缝合后,还要内服和外敷捣烂中草药消炎以防传染,傅书言怕丫环毛手毛脚,本身端药碗,拿小勺一勺勺喂高珩喝,高珩一个大男人,偶尔有病吃汤药,端碗一口气喝下,他诚恳地任由她喂药,余光扫见那双苗条细白的手,仓猝移开目光,不敢再看。直到一碗药喝完,他松口气,又有些失落,
“是,主子。”二人欢欢乐喜,给主子拿棉衣,月桂抱怨,“你们这两个小蹄子,年下忙,躲着不干活。”
“璟郎,你走后,我画一幅墨梅图,每日画一朵,我数着恰好画了九十八朵。”她双唇印上他的胸膛,“凑齐九十九朵。”
“一家人应当的。”傅书言淡淡的,一句话,令罗氏惭愧得无地自容。
青州城外,这几日每日都有一个红衣女子,朝通往都城方向的通衢眺望。
宁氏一旁做针线,缝制一件婴儿小衣裳,接话茬道;“传闻姑爷连两打几场败仗,官军节节败退,接下来攻打都城,这仗又拖到过年,天道冷了,对我雄师倒霉。”
傅书言挑起轿门帘,喜上眉梢,“父王进驻都城了?”
高珩瞪着眼,这几日白日睡多了,半夜不困,他听劈面屋里没有动静,竖耳仔谛听,仿佛想闻声哪怕纤细的呼吸声,隔着堂屋,东屋隔扇门关着,隔着几道门,感受她跟他在一个空间,他的心在无人夜里悄悄愉悦。
还是那双和顺的手,为他伤口敷药,她清冷的指尖触碰到他肌肤,轻柔细致,高珩莫名迷恋。
这喜信来得太俄然了,春喜和知儿欢乐地叫着,“少夫人,我们胜了。”
傅家第四代曾孙女满月,战乱期间,不能大办,傅家摆了几桌满月酒,傅家的亲朋前来喝满月酒,添盆。
傅书言站了半晌,生出迷惑,麻药劲应当早过了,这类麻药药效长,普通要五个时候,看一下窗外天涯泛亮,高珩早该醒了,傅书言摸索一下他的鼻息。
高珩阖眼,像甜睡,没有动静,高珩的五官跟高璟有七八分类似,都是一样通俗的眉眼,唇紧抿着,唇线清楚清楚,给人一种冷僻之感,傅书言倏忽想起高璟,不时令她牵挂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