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婆子觑了一眼里间屋紧闭的格子门,“回老夫人,夫人刚吃了药,睡下了。”
珠帘响动,娇滴滴一声,“表妹,姐姐来看你了。”
孔凤娴今儿过来看门口小厮的态度,就知有变,主子下人还不是看主子神采行事,见风使舵,跟红顶白。
程嬷嬷目光闪了闪,迟疑下,“是,表女人。”
“我觉得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孔凤娴半含酸道。
老侯爷夫人做个模样,婆媳豪情冷酷,这个媳妇对她这个嫡母不靠近,更谈不上孝心,婆婆跟前,不过应景罢了。
白芷踌躇要不要通报侯爷一声,看她已似垂死之际,生出怜悯之心,径直走去老侯爷夫人屋里。
白芷小声辩白,嘀嘀咕咕,傅书言听不清说甚么。
白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扶着傅书言倚靠坐起,端过一碗清粥,没有几粒米,淡薄能照人,傅书言道:“你尝尝烫不烫?”
孔凤娴眼中闪过讨厌,“你们都下去,我跟表妹说几句梯己话。”
孔凤娴横了他一眼,声色俱厉,“让开。”暗骂,狗主子,平常凑趣本女人,换新主子了,攀上高枝,理都没理他,硬往里闯。
窗外曙光乍现,又活了一日。
卫廷瑾怀里搂着软玉温香,自是舍不得罢休,思忖等县主进门,纳孔凤娴为妾,戋戋一个妾室,县主多数不会拦着。
“我寿数已尽,你去请老夫人,我给老夫人叩个头,全了婆媳情。”
二人宽衣解带,做了两回,
表女人风摆杨柳,扶着丫环朝上房走去。
她穿来这段日子,身边就这个叫白芷的丫环服侍,傅书言陪嫁的四个丫环已被卫廷瑾以春秋大了为由头,放出去,配了家下小厮,陪嫁的两房家人,一房在外宅做粗使,一房发去乡间农庄,傅书言身边竟没有一个可用之人,都是卫廷瑾的人,卫廷瑾才有恃无恐。
傍晚时分,正房院外,一个雍容娴雅的中年妇人在一群丫环婆子的簇拥下进了院子,院子里丫环瞥见,一叠声,“老夫人来看夫人。”
她拼劲满身力量喊了声,“母亲。”
孔凤娴听出他语气萧瑟,深感委曲,“廷瑾,你对我腻烦了?”
魏老夫人愣住步子,踌躇便要归去,“既然你家夫人睡了,不便打搅,等夫人醒了,就说我他日……..”
“你多心了,她将近…….防备闲言碎语,侯府名声事小,玷辱了你的明净。”
孔凤娴一怒之下,不顾男女大防,向日谨小慎微,都是晚间偷偷溜过来,唯恐府里人晓得。
程嬷嬷扯起衣衿抹了抹干枯的眼角,“不瞒表女人,夫人的病……..”咳声。
傅书言摸过床头边菱花铜镜,镜中女子正值妙龄,巴掌大一张小脸灰白,隐有青光,下毒剂量小,症状不较着,然深闺妇人,体质孱羸,身材原主已于一月前,香消玉损。
傅府,本身娘家,表姐孔凤娴是独一来看她的娘家人,傅书言神采冷酷,脸上没有涓滴欢畅。
掌灯时分,白芷端饭出去,看傅书言醒着,把饭菜放到桌上,“夫人,该用晚膳了。”
傅书言嗤笑一声,“你真信吗?”
盏茶工夫,白芷返来,“老夫人身边的素云姐说,老夫人身子不安闲,迷瞪着,等得空回。”
“程妈妈,夫人可好?”清娇的声儿。
卫廷瑾走到她身边,状似无辜,执起她的手,“我内心只要你一个,你不是不晓得,莫听信外人调拨。”
孔凤娴咽下酸涩,“廷瑾我只想问你,你许我的可还作数?”
姊妹情深,傅书言恶心到了,清清冷冷的眸光中不乏讽刺之意,“看到mm还没死,姐姐绝望了?”
傅书言没出阁时,名声不雅,风言风语卫廷瑾略有耳闻,将信将疑,傅书言行动不检做下的荒唐事,只要她这个远房表姐最清楚,她在卫廷瑾面前玩弄是非,导致傅书言伉俪反目,